关灯
护眼
字体:

逞骄(387)

苏雪至回头看了眼身后和四周,黑qq的野地里,空荡荡的,远处只依稀漂浮了几点夜晚出来的磷火。

那么点事,也要斤斤计较。

她哼了一声:“小气鬼!假正经!算了,回去了!”

说完停步,作势转身要走,下一刻,手却一暖。

他已反手,捉住了她要收回的手,接着,张开五指,和她的五指相扣,紧紧地合在了一起。

“走了。不是说要看你的马吗?”他低声说道。

苏雪至抿了抿嘴,和他手牵着手走完这段路,到了北营。

就要打仗了,北营驻着的几千人马前几天就调拨走了,现在几乎成了一个空营,只剩一小撮看守营房的人。

贺汉渚让出来迎接的一个士官不必跟随,自己带着苏雪至,径直转往马场。

这个时间马夫已睡下了,忽然得知两人到来,匆忙出来,带他们去往马厩。

“苏少爷您放一百个心,您没来,我也把它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喂料,洗马,遛马,一样也不少!”

马夫确实没有夸口。几个月没见,大公马膘肥体壮。它仿佛也认出了苏雪至,等她捧着豆子喂了它几口,就开始撒欢了,抬着蹄子,甩着尾巴,显得十分快活。

苏雪至接过马夫送来的马鞍,放了上去,摸了摸它的鬃毛,牵它出了马场,来到外面的一片跑马地上。

她上了马背,迎着夜风骑了片刻,忽然脸上一凉。

下雨了。

夜雨来得急,很快,雨点就变大了。

她转头看去。

明明不远之外就有个棚子,他却还是那样立在她出发的地方等着她,怕他淋雨引发咳嗽,立刻调转马头,纵马回到他的身旁。

她停下了马,人依然坐在马背上,晃了晃手里的马鞭,“啪”的清脆一声,轻轻抽了下他没受伤的右肩,叱他:“呆子吗?下雨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你是想淋雨咳嗽――”

话音未落,手里马鞭一紧。

他竟一把抓住了落在他身上的鞭梢,绕着手掌卷了几圈,随即一拽。

苏雪至没有防备,“哎呦”一声,人便跟着马鞭跌了下去。

贺汉渚单臂,接住了被自己从马背上拽下来的趾高气扬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吻住了她这张今晚就没饶过他的嘴。

雨点越落越大。远处,闪电撕破夜空,轰隆隆的春雷滚过头顶。

贺汉渚亲吻了她片刻,松开了她,脱了他的外衣,盖在自己和她的头上,牵了马,和她一起跑了回来。

晚上是回不去了。

他带着她来到一间军官住的营房里,迫不及待地关门,拉了窗帘,黑暗里,两人便继续着刚才那个被春雷打断了的亲吻。

年轻男人的身体迅速变得火热,苏雪至的身子也软了,最后他们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就在苏雪至以为要发生点什么事的时候,他却忽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苏雪至等了他片刻,听到他用沙哑的声,在自己的耳畔,艰难地说:“要不……睡觉吧……我怕你不便……”

苏雪至摸到了他还抱着自己的右手,牵引着探进自己的衣兜里,让他摸了下里头藏着的东西,耳语:“我没事……我带出来了……”

傍晚她出来赴他的约,虽然匆匆忙忙,但真的没有忘记带上那玩意儿,还不止一个,以备有需。

他的指碰到了,顿了片刻,最后却还是慢慢地缩了回来,依然不动。

苏雪至终于确信,他出了问题。

她将还压着自己的男人从身上推了下去,找到床头灯,开灯,坐了起来,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真的,疑虑不止是今天晚上。

从他去了趟关西之后,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本也无妨,并不是说,两人私下相对时,她非要做点什么才好,而是分明已经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她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在一起的那头三天里,他不知餍足,时时刻刻都要缠着她的,现在却突然化身成了正人君子。

前些天也就算了,但明天,他都要走了,她也主动相邀,他竟还拒绝了她。

她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贺汉渚望着她审视着自己的一双眼眸,心里煎熬万分。

那夜在江船里私见郑龙王,对方开口,一提及她,贺汉渚就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倘若不是父亲,何来的立场,何来的眷眷之情,会和自己去谈那样的事?

但显然,因为某些不能明言的原因,郑龙王无意和她相认。

而且,据贺汉渚早前从庄阗申那里听来的消息,她本人似乎和她母亲叶云锦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至于原因,贺汉渚猜测,不排除和外面流传的她母亲与郑龙王的传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