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他被迫养崽(49)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让人几乎听不见。
对于方才的记忆全然消失,她只记得那个坏妖怪要杀叽叽,还叫她拿剑,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什么也不记得。
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小姑娘眼神涣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他的衣角而后往他怀里蹭了蹭,她噙着泪,委屈巴巴。
“叽叽,好痛啊——”
女妖不知去往了何处,顾不上其他,叶即景抱起小姑娘飞身朝附近的医馆奔去。
-
此时,被宁知遥强行塞入虚空的织梦以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撕出一道裂缝,拖着沉重的身子从中爬出,而后一路向北逃窜。
她虽身负重伤,但好在还是赶在了天亮之前寻到了余柯所在的灵脉。
自下界之后,余柯第一时间就去寻叶即景,就在宁知遥他们到达南陵村的第一天,叶即景追寻野佛途中发现了他的存在,二人打得昏天黑地,甚至为了不让旁人察觉,开了领域。
叶即景虽然被昆仑镜封住了大半修为,可发起狠来却也让人无法小觑。两人都受了重伤,但叶即景身上的大多归于封印反噬,反倒是余柯,他被迫逃离寻了一处灵脉修养。宁知遥那便他只好派了其他人去。
而织梦便是被余柯派出的那人。
-
“我与师姐之事又与你何干?!”
南陵相遇时,叶即景的话再度在他耳边回荡,余柯闭上双眼,轻轻吐了一口气。
左腹被那人刺中的伤口依旧淌着血,下修界灵脉中的灵气实在太过于稀薄,根本无法助他恢复伤口。
余柯身为上修界仙门少主,自小养尊处优,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宁知遥为什么要带着叶即景回到这种各方面远远不及上修界的僻远之地。
当年,宁知遥步入天人之列后对于封印叶即景之事只字不提,他本以为那人已经想明白了。谁知,再替那些人做完所有事后,她毅然决然离开了上玄门,离开了上修界。
最初他还不明白,直到上玄门中的弟子告诉他昆仑镜早在封印叶即景的第二日就不见了。当初昆仑镜被宁知遥放置于九仙台上,那儿是通往下修的界位之口,宁知遥寓意何为,一看便知。
五十年前,他在下修界寻到过宁知遥。那宁知遥一身修为已经全然消失,他一路尾随,宁知遥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后来他才知宁知遥不仅废了修为,就连感官也在慢慢退化。
他跟着她去了华山谷,在那座小木屋中,他看到了那枚不翼而飞的昆仑镜,而镜子上所附着的那些因叶即景而存的邪气基本散得差不多了。
叶即景本就是因邪念而生,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散去这些邪气,宁知遥这是在以自己的修为替他洗净身上的邪气,代价不仅是她的毕生修为,还有人魂。
为叶即景渡化邪气必须以天人之魂作为媒介。
这就是前些日子,他下界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寻宁知遥而去找叶即景的缘故。
他看到,叶即景身上的邪气几乎完全散尽了,身上留下的只有最纯粹的灵力,可那混小子,对此却一点也没怀疑。
就在他出神之际,突然听闻洞外的声响,余柯还未来得及睁眼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他当即翻坐起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差点跌倒在洞口的织梦。
瞧着她身上的斑斑血迹,余柯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褪去昨日的妆容,织梦的身上反倒生出几分娇弱的意味来。
心底的恐惧在看到那人之后终于有所平定,瞧见大人眼中的紧张关切之意,她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悲戚。
与大人相处了两百余年,织梦又怎么会不知大人所担心的并非是自己,而是质问她为何没能带回宁知遥。
胸腔内血气翻涌,她咽下血沫,低头道:“妾身没能将九仪天人带回,还望大人恕罪。”
虽说是请求恕罪,但织梦的话中没有半点悔过之意,那些话她是故意讲给宁知遥听的。她承认自己确实有公报私仇的想法,但宁知遥绝对不能被大人带走,不只是因为她的私情。
余柯闻言,冷了眉目:“遥儿如今缺了一魂,修为尽失,将她带回本是轻而易举之事!”
似乎察觉自己的话太硬,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你是碰上叶即景那小子了?”
听闻大人对宁知遥亲昵的称呼,织梦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叶即景已按照大人计划坠入梦境。”
“是——天人回来了。”
余柯脸色骤变:“遥儿回来了?怎么会?”
遥儿离体的那一魂带走了她的心智与修为,那一魂早该沉睡,好端端地又怎么会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