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疯批病娇的黑心白月光(12)
“是。”
言罢,那个黑影彻底没入夜色。
是夜,含瑛殿。
宫女们伺候齐元缨换上寝衣,扶她上床歇息后便依序退出去。
齐元缨悄悄拉住庆仪的手让庆仪将钥匙给她,庆仪不解,但还是将袖子里的钥匙取出来,偷偷放入齐元缨手里。
宫女们退出去后殿中静悄悄的,她都怀疑现在若有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她是不是可以清清楚楚听见那根头发丝儿掉在地上的声音。
齐元缨扭头看过去,苏泽闭目坐在床脚那儿,身上还披着她给那条毛毡。
那次他病了之后,她便和他说过从今往后不必再过来守着,但他不肯。
他说:“只有苏某人在这儿守着,太女殿下才会安心,不是吗?”
可坦白说颜昊仁和顾盼儿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属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更何况,到如今,颜昊仁和顾盼儿那碗熟饭都已经可以摆筵了,她更加没有值得担心的。
齐元缨轻声道:“苏泽,孤放你出宫如何?”
移情别恋这招不管用,不如试试放苏泽出去,离了顾盼儿,时间一久,或许他也能忘了顾盼儿。
何况苏泽在这宫里过得并不开心。
或许早日放苏泽出宫,他就不会被误入歧途,更不会一挥手放了十万恶鬼出来为祸苍生,致使人间生灵涂炭。
齐元缨举目看过去,他还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了?”
她的声音在寂寞的夜里空落落地飘着,无人回应。
齐元缨翻身朝里,闭目歇息。
黑黢黢的夜,忽有一双眼睛亮起来。
“咔嗒”一声轻响,苏泽起身走向她。
“现在想放我出宫了?太女殿下,你不觉得晚了点么?”
*
去岁冬末,西境总督递折子来报说是两河流域近来频出异事,民间时有百姓无缘无故被偷了衣裳,剪了头发的怪事发生,并且这些被盗之后多有陷入昏睡之异状。
坊间皆传是有妖邪入侵大齐,夺人魂魄。
彼时圣上批了折子,斥其为无稽之谈,疑心是西境总督办事不力,故意拿鬼神之说来搪塞,严令其尽早查清回禀。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至今岁开了春,都城周围亦接二连三发生怪事,弄得百姓人心惶惶的。
这日早朝,京兆尹就此事面圣详谈。
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离奇,纵使都城中确有百姓莫名其妙晕倒,失踪,圣上还是并未轻易将此事定性为妖术或巫术。
而是限京兆尹两日内查清来龙去脉再做打算。
庆仪见齐元缨从勤政殿出来,忙上前将手里的薄氅披到齐元缨身上,替她系上绸带,将她严严实实裹起来。
饶是如此,齐元缨还是轻轻咳了一声。
庆仪忙握着齐元缨的手试了试她的手温:“这几日公事繁多,殿下好容易养好的病,莫不是又要犯了?一会儿婢子让人去请张太医过来给殿下看看可好?”
去岁冬末齐元缨得了风寒,当时吃了几贴药好了,没想到今年开了春却又犯了咳疾。
齐元缨摆摆手道:“不必,才吃了一口风,冷着嗓子了。”
颜昊仁正巧从二人身边经过,模模糊糊听见齐元缨咳了一声,于是停下脚步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第六章
齐元缨听见颜昊仁的声音,回身看他:“劳颜大人挂心,不过是被风吹着了,不碍事。”
齐元缨冲他客气一笑。
她这一笑,颜昊仁便觉得像是有和煦春风拂面而过,又暖又轻盈。
颜昊仁亦不觉露出一抹浅笑,呢喃道:“殿下近来似乎变了许多。”
齐元缨没注意听他说的什么,等回过神,他已经把话说完了。
齐元缨问他:“都城附近的妖异之象,颜大人怎么看?”
颜昊仁答说:“臣以为,且不论鬼神之说是否为真,此事只怕是有心人想借鬼神之威,行惑乱之事……”
齐元缨胸腔里猛地又窜上来一口气,她侧了侧脸捂着嘴轻轻咳了声。
颜昊仁见状,福身道:“殿下身子为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臣不便叨扰,来日再与殿下探讨此事。”
齐元缨点点头,放颜昊仁走了。
齐元缨和庆仪行至东宫外头的小花园听见里面有小娃娃的吵嚷声。
不知那两个娃娃在骂谁,骂得极其难听,什么“杂种,余孽,小畜生”之类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奇怪的是被骂的那个人竟然也不还嘴。
齐元缨寻思约摸是哪个小皇子在骂宫女太监。
无论那两个娃娃骂的是谁,如此辱骂旁人属实太没教养了些。
齐元缨快步绕过宫墙走进花园,结果她看到的却是五皇子斌儿和七皇子义儿指着苏泽的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