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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娇/遗珠记(27)+番外

谢原折断直棂窗上的十来根竖木,回头叫她:“过来。”

温兰慢慢到了他身后,见他从破开的窗洞里翻了出去,然后示意自己也跟着做。

好吧……原来是这样……

窗台到她腰身高度。她双手撑着窗台探身向外爬了上去,准备跳下去时,他忽然探臂过来,一双手轻轻分握在了她两侧肩膀之上,亲而不昵。

再次的近身相靠。温兰憋住呼吸,尽量避免脸庞与他身体相触,觉他将自己抬了轻轻一举,脚已落地。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等她一站稳,他立刻便松开她,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

温兰忙摇手。

“天黑,我送你。”他迈步便往东院方向去。

温兰只好跟着他,由着他背影带着自己在两个院子中间高低参差的花木黑影中穿行,终于到了东边院前,他停住脚步,转身道:“你进去吧。你放心,以后我娘再也不会有这样举动。”

“是,是……”

温兰胡乱应了两声,低头经过他身侧,急匆匆进了院子,头也没回。等快经过马氏屋子前时,知道她听觉很灵,脱下鞋子提手上,踮着脚尖踩过去,慢慢推开自己屋子的门闪身而入,径直躺倒在了c黄上,轻轻拍了几下胸口,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

马老太太深为自己的计谋所得意,只等着天亮去收网。眯了下眼,天泛鱼肚白时便醒了来,自己摸索着穿好了衣服,待要穿鞋时,只摸到一只,另只一时却找不着。心里牵挂着西院那边,有些焦急,正蹲□去摸,却听门外有年轻女孩声音响起:“姨母,听见你响动了,若是要起身,开下门我进去服侍你。”

马老太太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摸摸自己衣袋里的那把钥匙,还在。耳边外甥女的声音却是没错。定了下神,摸到拐杖,鞋也不穿了,急忙拄着便过去拉开闩,一把拉住温兰,道:“你怎么在这?”

温兰把她搀回到c黄边按她坐下,这才道:“昨夜你走后没多久,表哥醒了,发现我在,拗断窗棂就送我出来了。”

老太太急火攻心,重重一巴掌拍在温兰大腿上,失声道:“你傻啊,他让你爬窗你就爬窗?你不会赖着不走等天明?实在不行,你就大声喊叫把我叫来,难不成他还敢把你丢出去?”

大腿被老太太拍得生疼。温兰摸了几下,郁闷地道:“姨母,他没娶我的心思,别说我喊,就算我爬上他的c黄也没用。腿长他身上,我要不走,他自己翻窗走。您锁门有用吗?”

老太太被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只满心的盘算最后这样落空,终究是不甘,唉声叹气不停,念叨道:“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怎的养了这样一个儿子,不就想早点抱到孙子么,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做错了?”

温兰深表同情,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劝道:“表哥现在不肯成家,必定有他的缘由。婚姻这种事,也讲缘分。等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不用您cao心……”正说得顺口,忽然听见门口咳嗽一声,抬眼望去,见谢原不知什么竟过来了,急忙闭嘴。

马氏听出儿子的声音,沉着脸不动。

谢原看了眼温兰,踌躇了下,道:“表妹,我有话与母亲说……”

温兰立刻明白过来,急忙站起来道:“那我先走了,去帮春芳做早饭。”说完急忙出了屋子。

谢原支开自己,到底要对老太太单独说什么,温兰确实是有点好奇,甚至生出了偷听的冲动。好在节cao还在,最好还是强忍了下来。只是在帮春芳烧火时,自己胡乱猜测一番而已。早饭快做好时,忽见春芳神色郁郁。想起这几日她仿似一直不大说话,便问道:“你怎么了?我瞧你这些天话也少了。”

温兰不问还好,一问,春芳眼圈一红,竟似要哭。温兰吓一跳,急忙上前抱住她安慰,春芳这才哽咽道:“我爹生病,我前次回去就是看他。已经好些天了,还好不起来。”

温兰知道她是白龙城下乐民寨的,父兄都是珠民。珠民之家,养儿至七八岁,便开始浸泡海中锻炼水性,世代cao此贱业,不得更改。女儿稍好,可为采珠女,长大后若有别业的人肯娶,也是可以嫁走的,生儿跟随父业。只不过这样的情况极少,一般不会有人肯娶这样家庭的女子,大多是珠民内通婚而已。春芳的父亲据说是一等一的下海高手,认得谢原,从前托他帮忙,才将女儿送出寨子到这里做事的,叫寨里那些要日日下海的同龄女孩儿们好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