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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擒夫/宋朝之寡妇好嫁(164)+番外

淡梅将他重新翻了回去仰面躺好,借着从糊了绵纸的窗户处透进的朦胧月光,隐隐可见他睡得正香,小嘴巴微微地张着,像朵喇叭花似地嘟了起来。

淡梅望了片刻,忍不住凑过去往他ròu嘟嘟的两边脸颊上各亲了下,这才重又躺了下去。

这个孩子的来临,完全是个意外。他很乖,刚刚孕育在她腹中的时候,完全没有让她感到任何难受或者呕吐,直到三四个月后,她安顿到了这个名为梅家村的地方,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再见月事了,身体似乎也正慢慢起了些变化,这才想到了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估算了下日子,是在她为他庆贺生辰的那夜怀上的吗?至今,她仍记得那夜里,淡淡月光之中,自己和他都很放松,甚至到了后来,那张精致的牙c黄仿佛已经幻化成了悬浮在夜空之上的一只船,而自己如同漂在梦中一般了。

刚知道自己腹中正孕育着生命的时候,除了起初短暂的惊讶,剩下的就是夹杂了一丝淡淡酸楚的欢喜之感了。这个孩子选择到来的时机到底是对还是错,她不愿多想,她只知道他既然来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

喜庆在她身边已经陪了将近四年。只在她眼中,迟早终有一日,自己总是须得回到这孩子的父亲身边的吧?

淡梅仔细想了下自己方才在她面前说的那番话,心情微微有些沉重起来。

那确实就是她的所想。

但是,对那个已经分别了差不多四年,现在闭目,音容笑貌却仍仿佛历历在目的男人,她真的已经完全放了下吗?

“夫人……,大人,他总有一天是会找过来的……”

这是喜庆很久以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她一直忘不掉。

她心中突然起了丝不安。这种不安,甚至比她在那个飘雪的冬日离开他,踏上未知之路的时候都还要来得强烈,甚至叫她有些心惊ròu跳。

她叹了口气,侧身过去靠近了小宝,把自己的脸贴到了他温暖的额头之上,闻着他熟悉的味道,渐渐才觉着心安宁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个晴好的日子,一大早地,王大娘家的儿子就套了驴车赶到了门口等着。小宝穿戴一新,左手牵了淡梅,右手拉了喜庆,欢天喜地地上了驴车,一路又同接了另两个也要带了小孩过去逛的村中妇人,把个驴车坐得满满登登。

这梅家村离西湖不过几里地,日头升起不过一人高时便到了,渐渐靠近段家桥一带,便见莺啼芳树,燕舞晴空,春色遍布郊野,湖边芳糙如茵,不时可见几道被香车碾过后留下的痕迹,平湖之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画舫游船,这边船头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官妓在弹琴奏乐,那边便有仕子书生应声放歌。沿着湖边小道又行了片刻,远远便见到前面一溜排开了长长的彩棚,到处是攒动的人头,原来那斗酒会已是开始了。

小宝贪热闹,哪里人多便往哪里去,没一会便到了个装扮得花团锦簇的彩棚前,正是栖霞楼的酒铺子。

张小哥一眼便在人群里看见了淡梅几个,急忙挤了过来,朝淡梅先见了个礼,这才看着喜庆笑嘻嘻道:“今日忙坏了,人手竟是不够,姐姐若是愿意,过来搭把手可好?”

这栖霞楼乃是淡梅的大客户,春夏秋冬各色时令鲜花每隔几日便要过来拉一趟的,见他既开了口,喜庆自然应了下来,淡梅便带了小宝继续前行,路上看见卖各色吃食玩耍的,小宝嚷着要,淡梅便各买了些,小宝两手抓满,乐呵呵地一路小跑到了前面,坐进个凉亭里玩了起来。

此时日头已高,淡梅跟了小宝许久,也有些燥热起来,便也拣了亭子角落的一张石台上歇下,湖心微风吹来,一下便觉汗意去了大半,十分舒慡。扭头看去,见不远处便是那段家桥了。

这段家桥便是后来的断桥,只此时还未衍化成那名字。此时的这断桥横卧于长堤之上,用青石筑成,石fèng间长满了青糙,只能容两人通过,与后世的那条用水泥浇筑成的桥大相径庭,却正是淡梅想象中断桥应有的模样。

淡梅正遥望那桥,忽听身后起了脚步声,回头见是个少妇,手上牵了个与小宝年岁相仿的玉雪女孩,瞧着应是母女,两人进了凉亭,想也是走得累了来歇下。

那少妇年纪比淡梅要大上五六岁的样子,容色丰泽,十分美貌,朝淡梅点头微微笑了下,便抱了那女孩坐到了边上的一张空石凳上,低声道:“再不听话甩了奶娘自己乱跑叫人好找,娘下回便把你哥哥带过来,换你留京中陪着祖母,你爹再给你说话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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