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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擒夫/宋朝之寡妇好嫁(19)+番外

淡梅随意用了早点,带着妙春几个出了正房往前面正堂去里,见徐进嵘已在那里了,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指着个阔长的紫檀嵌螺钿匣子对着他道:“文相生平所好,无过于奇石。这匣子里的灵璧石长高过尺,本就难得,且属白灵璧类,形貌便似梅雪争春,更是万中无一,三爷你看如何?”说着已是打开了那匣子给他看。

淡梅昨日便见过这管家一面,知道是徐进嵘的一个本家,已经跟随他多年了,故而没有像府中其他下人那般称他为大人,而是仍照从前的称呼。此刻听他那话,便晓得匣子里的是备了要在今日送给自己父亲的回门礼,忍不住好奇瞟了一眼,见是块光滑雪白的石头,点缀有粗糙的赭褐石体,瞧着确实便像早春时节瑞雪初融时露出的斑斑山体。

她从前对这些本是一窍不通的,只到这之后,因了自己父亲的喜好,渐渐也有些耳濡目染,晓得这灵璧石自古就是名贵赏石,奇在音质堪称独步,无论是用小棒轻击还是仅用手指微扣,都可发出琤琮之声,余韵悠长,被美誉为“玉振金声”。灵璧石天然成型,一般都以黑黄褐色为多,似这般大小又玉白之色的,应该非常难觅。

徐府管家见淡梅过来了,恭谨行礼后便退立到一侧不再说话。徐进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对着管家说了声“把东西都搬上去”,自己转头便朝大门去了。淡梅送他背影个白眼,便也跟了过去,见大门外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外面瞧着和普通人家里的也差不多,上了后觉着里面甚是华丽宽敞。

徐进嵘在前骑马,马车跟着轱辘前行,缓缓离了徐家大门。淡梅从身边十字海棠式的厢窗朝外望去,见徐宅大门施了朱漆,门顶正脊两端立了对相向的鸱吻,门扇正中一对兽面衔环铺首,两侧各一只抱鼓石,如意踏垛尽头左右一只石狮,两边是青砖围墙。这一带稍大些的宅子大门都是这般陈设,看起来十分普通。经过开封府行了七八条街,那集贤相府就在面前了。

文相秦氏晓得女儿和新女婿今日一早回门,大门早洞开着等候,门房远远瞧见了一行车马过来了,立刻一溜烟地跑了进去通报。淡梅出嫁也才不过两夜,只回到了自家,竟觉着仿佛已经过了两月一般,待见到自己母亲被嫂子和一干丫头簇着从那照壁后匆匆赶了过来,把她一把搂在了怀里乖囡地叫,竟是觉着一阵委屈,眼睛都红了起来,趴在了秦氏怀里擦拭了几下。

徐进嵘被文相和他大舅子接了进去,淡梅跟着秦氏柳氏一道进了屋子。刚坐定,秦氏就拉着淡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个不停,一脸的欢喜。

原来秦氏自前日淡梅上轿被抬走之后,生怕又传来新女婿熬不过夜的噩耗,一夜生生地睁眼到了天亮。昨日得知他两个今日要回来拜门,喜不自胜,早早地就在外堂屋里候着了,待听得家中小厮来报新人已到,脚底便似生了风般地迎了出去,接了淡梅到屋子里后,自是细细地问起了徐家种种,淡梅一一作答。边上柳氏听到他家连小妾吃饭也是这样排场,眼里微微露出欣羡之色,笑嘻嘻道:“小姑总算是苦尽甘来,如今嫁了个这样的得意郎君。你娘两个说些体己话,我去厨下瞧着些,好留新女婿用饭。”说着便带了自己丫头出去了。

秦氏见柳氏走了,便把丫头们也都遣了出去,这才坐到了淡梅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了几句。她不问倒好,淡梅听她问起新婚之夜,方才从进门起便涌上了心头的那丝委屈之意再冒了出来,眼圈又红了,倒把秦氏吓得不轻,搂住了连连追问。淡梅早把秦氏当自己亲母,见她这般爱怜自己,恍惚间便觉着自己真就是她那个十六岁的娇娇女儿,终是忍不住,委委屈屈地捡着说了些。秦氏听罢,竟是噗一下笑出了声,这才又叹道:“男人家大多都是如此不知道体贴的。也怪娘粗心,以为从前跟你提过,这回也忘了再细细跟你说。男人家再硬似铁,女子自当软成水,任他再刚硬也包容了,这才能鱼水两相欢。似你这般硬挺着,哪里会不疼呢?可怜我的女儿……”

淡梅未料秦氏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没有回过神,连眼眶里出来的泪光都忘了擦。秦氏怜爱地拿帕子给她擦了下,这才又凑到了她耳边低声传起了闺房秘技。淡梅虽从前大多都晓得,只这回听秦氏这般面授机宜,还是有些不适,但等秦氏说完,心中却极是感慨。

最好的女人,在家是主妇,在外是贵妇,c黄上是□,这话她最早知道是钱钟书先生大约和友人玩笑时提过的,自有这话后,便被无数人奉为经典。只她万万没想到,如今这个比钱先生早生了几千年的自己宋朝的母亲竟也是深谙个中道理。见秦氏笑眯眯望着自己笑,突然想到应用的对象是那个徐进嵘,一张脸一下涨得通红,也不想再说这事了,正要换个话题,外面响起了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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