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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111)

刘嫂扇了自己一嘴巴,道:“夫人莫怒,奴婢并非存心怠慢夫人的吩咐,且让奴婢想想……”

她转了两眼,既想不起东西收在哪里,被当众斥责又羞恼,索性道:“想起来了,前几日二老爷在外院宴客,把铜炭炉取去,还没送回来……”

话没说完,库房里出来个粗使丫鬟,年约十六,生得壮实,穿着枣褐的夹棉衣,抹着满头的汗憨道:“可是煮古董羹的铜炭炉,我记得,收在第二间仓库靠窗花格的斗橱里。”

刘嫂双眼顿时瞪如铜铃,正要喝骂,秦婠却已笑着向那丫鬟招手:“你过来。在库房当差多久了?叫什么名字?刚才在里面做什么?”

“奴婢叫玉珠,在库房当差有两年了,负责这里的重活,刚才在里面点酒器。夫人要找什么只管问我,我都记得位置。”玉珠笑起来。

“好丫头,我问你几样东西。”秦婠拉起玉珠的手,把要找的东西一一说了,果听玉珠逐件报上放置地。

秦婠笑颜逐开,向秋璃吩咐:“去把外头我带来的丫鬟叫进来,让玉珠带你们去把东西翻出来。”

听到秦婠要自己进库,刘嫂忙要拦人:“夫人,使不得,这不合规矩。各院各处要使东西,都不能擅取。”

“规矩?不合哪个府的规矩?”秦婠冷道。

“自然是咱们镇远侯府的规矩。”刘嫂挺起胸膛。

“你还记得是镇远侯府啊……那你告诉我,如今的镇远侯是哪位?”秦婠勾起唇角。

刘嫂陡然间生出满背冷汗。

如今的镇远侯自然是秦婠丈夫沈浩初。

————

大理寺的空庭覆了层厚厚积雪不及扫除,两人漫步其间,落下四行深深足印。

“陈三的后事昨日料理完毕,他媳妇已经收拾好细软一早就带儿子回老家,连屋里一应家什都不愿带上,走得非常匆忙。”沈浩初一边说,一边抖抖发间的雪。

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乌黑的发间像细碎的银粉。

他受卓北安之邀,今日一早就到大理寺议事,待事情谈妥出来时遇见何寄,便与其说起王新和陈三一案。

何寄如今看到沈浩初的面容,已经没有太多感觉,闻言只道:“你怀疑陈三的死和他媳妇有关?”

沈浩初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直觉,想派人跟去看看,你可方便?”

“不用你说,我也打算过去。”何寄抱着剑,眉梢挂了一抹雪粉,让目光更加清亮。

“你能去就最好,不过万事小心,别再着了他们的套。”沈浩初直视前路,冷冷地提醒他。

“那只是意外。”何寄哼道,面上浮起几丝不甘。

沈浩初便不言语。

二人行至官衙门前,有人怀抱大包袱朝沈浩初急步走来。

“侯爷,夫人让小的捎给您的。”奉哥喘着气道。

“是何物?”沈浩初示意身后的沈逍接下,又问他。

“夫人见天又起雪,怕您冻着,所以命小的送了御寒之物与雪具过来。”奉哥朝掌心呵着气,见沈逍将包袱打开,便劝沈浩初,“侯爷,身子骨要紧,您还是把披风披上吧。”

沈浩初已经见到包袱里那件大毛披风,领上一圈油光的黑貂毛。他上辈子因为身体缘故,穿得总较一般人多,到了这辈子难得有个壮硕的身体,少穿几件也不觉得冷,所以便不爱多穿,不过看到这披风,他就想起秦婠常常口是心非的表情,不由笑了。

“披上吧。”他点下头,由着奉哥把那披风展开披到他背上。

小丫头的心意,他怎可拂却。

何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那披风。披风有些眼熟,似乎是秦婠亲自挑的皮子,再找人细细缝制的,不过他一次都没穿过。

“她对你不错。”想不通自己是什么心情,何寄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她自然是好的。”沈浩初拉拉披风,意味深长地回他。

何寄抱紧剑,觉得这天似乎真的很冷,冻得人心里不痛快。

这不知沈浩初有什么可得意。秦婠再好,还不是因为二人是夫妻,上辈子这同样的好,他也受过,今世的沈浩初能得到她的好,沾的是他的光。

秦婠妥帖照顾的,是他“沈浩初”,不是那躯体里的灵魂。

如此想着,何寄觉得没那么不痛快了。

————

冬日天黑得早,沈浩初赶早回府,到蘅园时也已是掌灯时分,屋檐下的宫灯全都挑起。

站在门边将身上的雪抖净,他方挑开厚实的帘子进屋。一进屋,炭火暖意汹涌而至,桌上的饭食热香满屋缭绕。他脱了披风,径直走到炭盆前,伸手烤了两下,问道:“你们夫人呢?”

屋里站着三个丫鬟,没人作声。沈浩初心里奇怪,搓着手转头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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