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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171)

秦婠想不起来,同样没有答案的,还是今晚沈芳善突然向她示好的原因。

在她的印象里,沈芳善是最沈家最年幼,也最沉默的姑娘,比沈芳华还寡言少语,惯常跟着自家亲姐在二房奉承,是个没主见的人,今日怎会突然开口?

带着满腹疑问回到蘅园,她又忙着将沈芳华安顿在西暖阁里,铺褥取被熏香……折腾到二更天她才回自己寝间。

经过次间时,沈浩初还坐在灯下疾书,也不知在写什么。秦婠见他专注,便不愿打断他,在帘下看了他几眼,就进了寝间。

翌日她起个大早,觉得身上沉乏,鼻头酸堵,双额闷胀,嗓子眼里冒烟似的干疼,喊了两声没出音儿,便自己昏沉沉地下床。

秋璃正拎着铜壶进来,见她已醒便兴奋道:“夫人,今早侯爷把沈兴给拿了。”

秦婠没听仔细,咳了两声,软倒在走到她身边的秋璃肩上。

“夫人?”秋璃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快快快!

第68章 中毒

秦婠已经无法思考沈浩初打算做什么,她这病来势汹汹,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秋璃连声叫来屋外的丫鬟,几人一道将秦婠搀回床上,拿大迎枕给她靠坐着。秦婠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帐子、床檐像在飞,胸口翻江倒海,捂着唇直喘,直到秋璃把盂盆端来,她才“哇”一声吐个天昏地暗。

屋里的丫鬟都慌了神,拍背地拍背,端水的端水,秦婠吐完一茬,漱过口,秋璃又喂她饮水,结果才下去两口,秦婠撑不住又吐了。

“你快来看看。”秋璃吓得六神无主,看到谢皎摔帘进来,忙朝她招手。

谢皎几步走到床沿,眉头紧蹙地看秦婠,秦婠脸唇皆白,气息急促,眼眸虽睁着,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拿通红的眼虚脱般看人,吐得眼泪汪汪,泪渍挂在颊上都不及拭去。

“怎么回事?”谢皎一边问,一边探手摸她额头。

她额头满是细汗,一片冰凉。谢皎又飞快拾起她的手腕,双指搭上她的脉门。屋内众人皆都噤声,只看着谢皎把脉。把完脉,谢皎眉蹙得更紧,从床上站起在屋里踱起步,一边问众人:“夫人这两日吃了什么?可有单独吃的饮食?”

“这几日夫人午间多在老太太那里吃家宴,晚上回园里吃饭,不过奉嫂小厨房里的饭菜也不单只夫人吃,侯爷还有园里的姊妹都会吃,几乎不曾有独一份的饮食。”秋璃跟秦婠最久,她回忆道。

谢皎闻言不再说话,秦婠缓了缓气,虚弱无力地开口:“皎皎,怎么回事?”

“不好说。”谢皎没有马上给答案,而是转头吩咐道,“青纹,你去请大夫;蝉枝,把侯爷找回来。”

她虽通医理,但到底摸死人比活人多,要开方治病还力所不逮。

青纹与蝉枝应声而去,谢皎却停在拔步床最外层隔套的花案前,黄花梨的花案上摆着盆开得正艳的菊花,花盆旁边是缠枝花鸟纹的铜炉。她打开炉盖,里面的香已燃完,只剩灰烬,一缕余香窜起,谢皎细嗅之后别开头,当即道:“把窗子都打开。”

秋璃忙转身跑去开窗,秦婠勉力直起身,看着谢皎把炉里灰烬倒在绢帕上包了,她心有所悟,断断续续道:“香有问题?”

谢皎点头:“香里有毒。”

————

外院议事的广泰轩今日挤满人,拿着棍棒的护院站在广泰轩外的庭院里围着一圈,沈逍与崔乙一左一右负手站在广泰轩的正厅口,看着被绑着双手跪在厅内的沈兴。

“侯……侯爷,小的知错,求侯爷饶小的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沈兴不住地朝厅上坐的男人磕头求饶,直磕得额上一片通红。

沈浩初翘着腿坐在圈椅上,捧着茶啜饮两口,又拈起颗冰糖炒的杏仁放在嘴里嚼了嚼。冰糖炒得有些过,泛苦,他便又饮口茶,只不理沈兴。

他手边的几案上摆着些物件,除了一撂厚厚的册子外,还有零星玩意儿。仔细看去,会发现其中有一件是尊铜制小像,金漆的两个小人赤/条条缠在一块,赫然就是外头见不得人的欢喜佛,此外那小像下边还压着几本书,皆是春/宫图册亦或淫文艳事的话本,另外还有些女人的物件,什么胭脂水粉、鞋袜钗环,甚至还有绣着合欢花的大红兜儿。

沈兴正求着饶,外头突然传来几声喊叫。

“让我进去!”沙哑的声音,属于正值变声期的男孩子。

“让他进来。”沈浩初道。

“滚开!”那人推开拦在门口的沈逍与崔乙,冲进屋中冲沈浩初嚷道,“你抓他做什么?这是我让他带进来的东西,是我们二房的事,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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