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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290)

大夫诊了许久,才说沈泽念暂且无恙,只恐池水入肺引发伤寒,到午后可能会发热,要家人好生照看,又留下方子让抓来煎给他喝。可刚送走大夫,沈泽念就发起寒战,满嘴胡话,没多久又开始发热,把邱清露和宋氏吓得守在屋里一步也不敢离,抱着沈泽念直哭,老太太也端坐在芷园守着。没多久,二老爷沈从远和沈浩文也匆匆赶到,几个姑娘也过来,整个屋子挤满人,秦婠见状便暂时退出,只朝沈浩武招了招手。

沈浩武跟着她走到屋外廊下。秋璃还在院里跪着,谁也不敢求情,求情也没用,日头灼灼晒着,她已汗流浃背,两眼迷茫,秦婠看了她两眼,按下心中焦灼,只朝沈浩武问道:“把今日之事再和我说一遍。”

沈浩武便把路过流香池救下沈泽念一事又说一遍,与胡妈妈所述并无出入。秦婠陷入思忖,此事若非沈泽念意外落水,便是有意陷害。如果今天不是雁歌之事打了岔,恐怕去流香池被陷害的人就是她自己。但眼下秋璃替她受此无妄之灾,她一样脱不了干系。

若说沈家最恨她,最想置她死地的人,那非宋氏不可,但以宋氏对沈泽念的重视程度,断做不出以沈泽念性命为赌的事来,所以这事……是冲着大房和二房来的。可这么做,对谁有好处?似乎没人能从中得利。

“嫂子……”沈浩武却欲言又止地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你有别的发现?”秦婠问道。

沈浩武点点头:“其实从流香池里救出阿念时,我好像看到有人影在叠石洞里窜过,但那时我双眼为水所迷,也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秦婠面如沉水,只道:“皎皎,我们去流香池看看。”

语毕,她带着谢皎径直出院,地上秋璃昏昏跪着,几欲倒地,她并没多望半眼。眼下心疼已毫无用处,她只能竭尽所能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此事,方能将秋璃救出。

————

秦婠与谢皎先去了胡妈妈所说的凉亭,那凉亭在流香池旁的小坡上,是用来夏日观荷歇脚的荫凉处。小坡地势颇高,确如胡妈妈所言,站在其间就能看到整个流香池。流香池是个圆池,两头收拢引水环园,池畔设有不少叠石,种着各色花草层叠其间。那叠石矮小,不能成山,只是小景,秦婠居高而望,只能看到叠石外观。

“我们过去看看。”秦婠带着谢皎又往池畔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到沈泽念落水处的附近。那地方有好几块叠石,都是宽矮,其下有些四通八达的小洞,秦婠站在洞前猫着腰试图钻入,虽能挤进头肩,却已十分勉强,要想在其中穿行更是不可能。

“别试了,此洞大小不足以成人进入,只有孩童倒可能。”谢皎看了洞穴两眼便道。

洞内曲折,成人根本无法行走,反而会被山棱卡在其间。

“孩童……”秦婠缓缓直起身来,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眼山坡凉亭。

刚才她已经试过,站在山坡上,虽然纵观全景,但叠石下面却是视线死角。

“走吧,我们回去。”秦婠又拉着谢皎回去寻沈浩武。

沈浩武已从芷园出来,去了校场练拳,何寄正在旁边看着,边看边点头,不时指正几句。他见秦婠面色凝重匆匆而来,只当沈家隐讳之事出了何变故,心里隐隐担心,却见秦婠过来,只道:“我找浩武问两句话。”

何寄想问她出了何事,但看她不欲多谈的模样,便没多问,只唤来沈浩武。

“这几日嘉敏和泽念可有异常之处?”秦婠问他。

沈浩武拿汗巾胡乱擦汗,一边耸肩放松肌肉,一边回忆:“没什么奇怪啊,上回那事过后,嘉敏就被拘在屋里,阿念倒是常去找她玩,不过两人时不时就会吵架,和以前一样。”

秦婠待要再细问,他却一拍大腿,道:“啊对了,昨天我遇见嘉敏身边那小丫头片子,她苦哈哈地抱着一堆被剪坏的布头棉絮,和我说什么小虎死了,要埋在哪里好?问得我发瘆,那就是个布缝的充棉老虎。”

“可知道那布老虎是怎么坏的?”秦婠又道。

“好像说是被阿念剪的。”沈浩武回答,又奇道,“嫂子,这事和今日泽念落水之事有关系吗?”

“沈泽念落水了?”何寄蹙眉惊道。

秦婠向他点了点头,又朝沈浩武开口:“知道那布老虎被埋到何处去了?”

沈浩武这会便干脆地摇头:“不知道,怪瘆人的,我就没理。”

秦婠了解完大概,让沈浩武回去继续练武,她望向何寄:“府里……应该潜伏着一个人,要置沈家死地,可能和沈从山、沈浩允有关,也可能和江南王有关,我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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