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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302)

秦婠接过展下,抚着上面的字,眼眶又发涩:“没错,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也有张一模一样的,母亲还好好收着。余扬是母亲故乡,浮绣是她的绣技,这字是父亲写的,母亲再依样摹上。我……我要回去告诉爹和娘,若是他们知道定然高兴,你同我回去见见他们吧?”

“先别说,再等等。”秦望道。

“为何?”秦婠攥紧那布。

“等我殿试过后,再随你去见父母,否则你家那些人又要挑起事端。”他回她。区区一个会元,

还不足压过人。

“我家?”秦婠瞪他。

“秦家。”秦望纠正自己。

秦婠将布装起还他,心里算算日子,还有七日就是殿试之期,第八日读卷,第九日放榜,他应该是想得了大功名再归家,好堵住那些人的嘴。也没剩几天时间,到时候给父母一个惊喜,也好。

“那你不许逃走。”秦婠拉着他的衣袖。

“我为什么要逃?”这回秦望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怕你考不好不想回来。”秦婠扬眉。

“我?考不好?”秦望指着自己鼻尖,看看她,又看看卓北安,卓北安耸耸肩不帮腔,他便戳她脑门,“拭目以待吧。”

“拉钩!”秦婠竖起小指。

秦望觉得这钩如果不拉,她大概会派人把云庐给围起来盯着,只好妥协,一边拉钩一边说:“也只有你,换个人敢这么和我说话,现在已经被我扔水里喂鱼了。”

“自负!”秦婠紧紧钩住他小指荡了荡,松手,趁着他甩手抖指的功夫,忽然踮脚抱住他的脖子。秦望一愕,配合地低头弯腰,听她在自己耳边一叠声地叫:“哥哥,哥哥,我也有哥哥了!”

心似要化开般,这十几年孤苦飘零的痛都被她声音安慰,秦望不由自主回抱她,一掌轻按在她背上,一掌却抚上她的发。

妹妹,真是个奇特的小东西。

————

回去的路,是卓北安陪秦婠走的。云庐外的路很静,路两侧是竹篱围起的树林,光一束束透下来,鼻间都是草木芬芳。道路很窄,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秦婠脚步很轻快,卓北安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偶尔侧头看来时,脸上都带着笑,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甜得醉人。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动心,会不可自拔地喜欢她。

她太鲜活,是他苍白岁月里最缺少的东西——炽烈的感情,馥郁的笑容,还有那些属于西北的奔放。

“北安叔叔在看什么?”秦婠退后一步,挨到他身畔走着,撇头看他。

这个角度,她眼角微勾,梨涡香甜,是夹杂着妩媚的清纯,卓北安看了两眼,飞快转开。

“没什么。替少白兄与你高兴罢了,恭喜你寻回兄长。”他淡道,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可替我保守秘密,莫先告诉我爹。”秦婠笑嘻嘻的,走路都像踩在云上,有几分不真切感。

卓北安“嗯”了声再无话,她便又道:“北安叔叔身体可好些了?上回南华寺的事,我还不曾好好谢过你,因你生病,我也不敢前去打扰。”

“我已无恙,多谢你费心记挂。南华寺之事是我职责所在,夫人不必放在心头,更无需言谢。”他郑重道,脑里闪过山间那一抱,还有她那声呼唤,却又恍惚。

秦婠见他双眼直视前方,语气也疏离,便有些泄气——北安叔叔仍旧是远山高云,不可捉摸。

他们没什么话题,闷着又沉重,秦婠绞尽脑汁,总算又找个话头:“北安叔叔喜欢我的酒吗?”

卓北安想起那酒,他喝过两次:“你酿的?”

“不是,是侯爷酿的。因为……”她眨眨眼,有些俏皮,“我馋你埋在官衙柿子树下的酒,他给我偷偷挖了两坛回来,后来觉得老去挖不好,所以他学着给我酿了几坛,我尝那味道,和你酿的一模一样,你尝着可好?”

他一双浸淫官场多年显得凌厉的眼眸望来,把她看得紧张。

“呃,不问自取是为窃,你别怪侯爷……我……我赔你酒吧。”她怎会觉得他像沈浩初呢?这么严肃的人。

卓北安没饮过自己酿的酒,却从别人那里尝到这酒的滋味,埋酒之时,他只是把自己潜藏的种种欲/望一并埋起来,并没想着去喝。

那酒,顺口,烧人——像他压抑的欲/望。

“酒很好。”他开口,唇角有丝淡淡的笑。

秦婠忽然又觉得他像沈浩初,她觉得自己有些错乱。

沈浩初怎么还不回来呢?

她的生辰,近在眼前,可他连信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哥哥的人气……有点高……

话说原想安个CP给他,不过我好像想不出他的CP会是啥样,所以放弃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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