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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352)

“对不住,我以为是他们。”崔乙气息虚弱地收剑,见到来人心里一安,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他嘴里的“他们”,秦婠与何寄自是知晓说的是何人。

“无妨。你受伤了?”何寄扶住崔乙,问道。

那厢正抱着秦婠又哭又知的秋璃闻言转头,哽咽道:“崔大哥为了救我,背上了中一剑。这一路上又带着我东躲西藏,也没好好医治过……”

秦婠拍拍秋璃的背,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我落脚的地方吧。”说话间她看向何寄,何寄扶起崔乙,避开她的目光,道:“我背你走。”便俯身背起崔乙先走了。

————

知道这两人还活着,秦婠心头大定,一路上避开耳目将崔乙与秋璃带回小宅,反身将门又锁紧。崔乙的伤颇重,幸而何寄身上随带了金创药,便由秋璃帮着忙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了。

一边包扎,秋璃一边又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向秦婠细细说明。

原来那日她与何寄单独往广泽去了以后,没多久他们便遇到袭击,对方来了十来人,招子都很硬,见人便杀,毫不留情,他们寡不敌众,只有崔乙拼死将秋璃护住逃了出去,一路上被人追杀到泰岩,直到今日。

“他们应该想抓夫人,那时车上只剩秋璃一个女人,他们大概误会了秋璃是夫人,所以没下杀手,我才有机会带她逃走。”崔乙听完秋璃的讲述,补充了一句。

“后来他们可能抓了活口问出你我下落,所以才埋伏在马车上等我们自投罗网。”何寄点了点头。

“幸亏夫人你当时不在,要是你出了事,我……”秋璃哭得两眼通红。

“好了,莫哭了,我不是没事。你在这照顾崔乙,我去厨房烧点水,做点吃的。”秦婠用衣袖擦擦她的泪。

“夫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活?”秋璃摇着头,打算自己去厨房,被秦婠拦下。

“傻丫头,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说这些,你照顾他吧。”秦婠按住她,转身离开。

何寄在屋里呆了片刻,也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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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很暗,灶膛前蹲着人,手里握着把干草,有些沮丧地看着黑洞洞的灶膛。刚才在屋里说得豪爽,到了厨房秦婠就萎靡了,她还是不会生火。

“笨死了。”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她又打起精神,按柯嫂子教的法子,准备重新试过。

“我来吧。”有人抽走那束干草,手脚利落地用火折子点着扔进灶膛,再拿竹筒对准灶膛一阵猛吹,没多久那火就烧旺了。

秦婠怔怔看着何寄,一时间又觉得这人陌生。

“看什么?你不是要烧水?”何寄瞥她一眼。

她脸上蹭了灰,就在鼻头那处,他抬抬手,又想起昨天的事,那手便落下。

算了,没得把人又吓跑。

“谢谢。”秦婠站起来,往锅里舀水。

锅盖盖上,灶火雄雄,两人无话,沉默地坐在灶边,半晌又同时开口:“对不起。”

两人都是一愣,何寄忽然失笑:“你道什么歉,昨日是我冲动,说话不中听惹急了你。”

“我也……不大好。”秦婠摸摸鼻子,那算黑脏越发大了,“我想过了,如今崔乙和秋璃已经找到,木匣子又如此重要,我先和你们回京吧。”

“不找他了?”何寄挑眉。

“找。先把木匣子送回去,我再回来。这东西是他拼了命保下来的,我怎么样也得替他完成这桩事。”秦婠主意一定,便没了先前彷徨。

“也好。”何寄这回没再争执,“这儿热,你坐那边等着吧,我看着火就成。”

“嗯。”秦婠打了个哈欠,坐到厨房口的小板凳去。

倚着墙,吹着天井的风,她原想稍作歇息,可不想一坐便闭了眼。何寄回来时,正瞧见睡得气息匀长的人懒懒倚在门边,鬓边垂落几缕发丝,透着家常的模样。

这几天,她是累坏了。

默不作声地蹲到她身边,悄悄地拿衣袖擦去她脸上的脏污,她也没反应,睡得正香,他一抬头,又见她头上挽着乌黑的髻,却没有半点饰物,便想起那天她把簪子送予柯二娘的事来。

轻轻叹口气,他摸了摸身上的暗袋,掏出被绸布裹好的细长物仔细打开,露出里面讨喜别致的簪子,赫然便是当日秦婠帮他买下的玉兔抱桃簪。

他很小心地将簪子插/入她发间,又调整好位置,玉兔在簪头颤巍巍地弹动,和她娇俏的容颜相得益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

翌日,天微明。

秦岩城外的村子里来了人,挨家挨户地查问。

柯二娘一大早便被惊醒,看到拿着帕子的男人站在自家栅栏外,和颜悦色地问她:“这位夫人,听说前些日子你救过两个人,一男一女,不知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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