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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49)

每次都只有短暂的沉默,她就恢复如初,对他的态度始终没改变。

无情的女人!他心里恨着,手却已扯开斗柜,取出被她洗过的旧毛巾。

“如果说他们中间真有肖建良的人,的确沈束的嫌疑是最大的。他因肖童的死受到的影响最深,想要洗刷冤屈的欲望也肯定很强。但是就凭你的猜测,证明不了他的身份,万一打草惊蛇……”她话说一半,被飞来的毛巾盖了头。

“把头发和身上擦干了再和我说话。”秦扬风冷冷的声音带着点嫌弃,“你别感冒,我不想听你吸鼻涕的声音,粘糊糊的恶心。”

“我恶心?”苏黎歌抓下头上的毛巾,怒了,“我还没嫌弃你满身疹子恶心呢!”

他已经走到她身边,将她往旁边一撞,接下了她手上正在整理的东西。

“一边擦你的头发去。”他并不和她口水战,把饼干分成两份码好,一份塞到抽屉里,一份放入了斗柜。

她用毛巾狠狠耙着头发,看着他在房间里来来去去的走动,还是靠近他想要帮忙。

“别靠过来,你明天该洗澡了!一股味儿!”他嫌弃地挡开她的手。

这话说得苏黎歌简差点发作。白天爬山给他挖草药,她蹭了满身泥,又流了一身汗,前几天在厨房里烧火做饭,本来就是食人间烟火的俗人,又不是辟谷的仙人,要没点味道那才奇怪,被他这么一说,倒像她有多脏似的。

她愤愤坐到床上,将毛巾扔到床尾,扯了薄被往自己身上一裹,躺下睡觉。

“不好意思啊,熏着您了,要实在受不了您就睡在地上吧。这被子也被我熏臭了,我看您也不需要了。”

秦扬风闻言转头,就只看到把自己裹着茧子的苏黎歌,连头都蒙了起来。

他忽然又有些想笑。

这样的苏黎歌,才最真实。

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细碎的雨声和他缓慢的脚步声,催眠着苏黎歌。

倦怠几乎在瞬间袭来。一个白天她都没休息过,身体和精神处在紧绷状态,这会幽幽的灯光和他的气息,都带着安定的力量,前一秒她还愤怒着,后一秒等不到他的回话,她已眼皮打架,再也撑不住睡着了。

秦扬风收拾完东西,将灯提到斗柜上,他坐在了床沿,就着微弱的灯光打量她。

苏黎歌已经睡着。她侧躺着,占了三分之二的床,呼吸有些沉,带着鼻音,大约是鼻子堵着了,她唇微微张开,往外吐着浊热的气息。

他俯过身,单手撑到她身前的床上,另一手拔去她颊边凌乱的发,好让自己能看得更清晰些。记忆里有些圆润的小脸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瘦成瓜子脸,颧骨比以前明显,褪了青涩,拥有了一丝让他陌生的女人味。

也不知这女人味是谁给予的,他却忽然莫明嫉妒起那个叫杜清凡的男人来。

指尖缓缓滑过她微启的唇,指腹摩娑着她的唇瓣,她口中热气喷在他手上,像扰乱人心的蒲公英,让他想要吻过去。

“唔!”她呓语一声,睡梦里被人骚扰得很不悦,唇上很痒,她用牙齿咬上自己的唇瓣,顺便咬到他的手指。

他心一麻,忽然缩手。心脏怦然直跳,像年轻时偷偷亲上她的心情。有些兴奋也有些怕被发现的不安。

灯火黯淡,他又怔怔看了她一会,轻叹口气,取过毛巾,在她脑后的发上轻轻搓着。

她的头发干透,他的手也发酸,秦扬风才转头熄灭灯火,躺到她身边。

一米五宽的床,只剩下三分一的大小,他像只蜷在角落的大哈士奇,委委屈屈的憋着。

半晌,他还是忍不住转身,和她一样将身体弯成虾,胸口贴着她的背,将她抱到怀里。

苏黎歌迷迷糊糊睡着,觉得周身暖融融的格外舒服。身边像有个温暖的抱枕,她翻个身,把被子挣开,一手一脚攀挂到了“抱枕”上,人往那边挤去,脸往那暖热有弹性的“抱枕”蹭蹭。

好舒服。

秦扬风已经被她逼得躺到床边上,差几公分就要滚到床下。

他没动,木头似的任她肆意妄为着。

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才会这样……放肆对他。

恍惚间,他半睡半醒,意识并没完全进入梦乡,还保留着一丝警觉,因此异响传来时,他立刻就睁了眼。

苏黎歌还安然缩在他怀里。

那异响是阵脚步声,从屋外走廊传来。

他下意识以守护的姿态抱紧她,意识彻底清醒。

来人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因为脚步声并不小。只是没走几步那声音就消失了,似乎是停在走廊那头,那里是被布置成现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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