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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寒(30)

洛美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你那天见了言少梓,就后悔跟我结婚。”

洛美脸色微变,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为什么而结婚?我父亲、我妹妹的死还没查出个水落石出,你认为我和言少梓还会有什么?”

容海正翻了个身,说:“我不想和你吵架。”

洛美径直走出去,就在起居室那张藤椅上坐了下来。房间里静了下来,过了好久都无声息。四姐上来问她,说司机已经等着了,早餐也要凉了。她看了表,自己是要迟到了,于是没有吃早餐就坐车走了。

在办公室里忙到快十点钟,接到孙柏昭的内线电话:“容先生在办公室等您。”

她就过去他的办公室,孙柏昭也在,所以她坐下来没说话。旋即孙柏昭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了。偌大的空间,他的办公室又是开阔通透的设计,四处都是玻璃与窗子,宽敞明亮,洛美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容海正一支接一支地吸烟,直到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他才掐熄了烟,将一个纸盒推到她面前,说:“四姐说你没吃早饭,我顺便给你带来了。”

洛美说:“我不饿。”

他“哦”了一声,又点上了烟。洛美就说:“没事的话我走了。”接着站起来,他却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洛美!”

她望向抓住她胳膊的手,他终于又慢慢地松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无话可说,等到晚上回了家,在餐厅里吃饭,连四姐都觉出了异样,做事都轻手轻脚的。

洛美觉得心里烦,容海正开着笔记本电脑看纽约股市,他一做公事就不停吸烟,呛得她咳嗽起来,他觉察到了,关上电脑起身到书房去了。洛美虽然睡下了,但一个人在c黄上辗转了好久才睡着。

一睡着就恍惚又回到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黄昏的太阳照进来,给家具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她独自在厨房里忙碌,做了很多菜,又煲了汤,心里只在想,怎么爸爸还不回来?好容易听到门铃响,急忙去开门,门外却空荡荡的,正奇怪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拼命挣扎,拼命挣扎,终于挣扎着回过头,却是洛衣。她脸上全是血,两眼里空洞洞的,往下滴着血,只是叫:“姐姐!”伸出手来又掐住她的脖子,“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吓得她拼命地尖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哭。

“洛美!”她终于从噩梦里挣脱出来,那温暖的怀抱令她觉得莫名的心安。她还在哭,他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她渐渐明白过来自己是又做了噩梦,抽泣着慢慢镇定下来,他隐忍地吸了口气,抱着她慢慢坐在了c黄上。洛美听见他倒抽冷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脚踝处蹭掉了一大块皮,正往外渗着血,不由得问:“怎么伤成这样?”

“刚刚在浴室里绊了一下。”他笑了笑,“不要紧。”洛美这才发觉他虽然穿着浴袍,但胳膊上还是湿漉漉的,想是听到自己哭叫,就立刻赶了过来。她不由得觉得歉然,下c黄去寻了药箱,幸好里头有药,于是将止血棉沾了消炎粉往他伤口上按住了,只说:“怎么这样不当心呢?”

“我听到你叫了一声,怕你出事。”他看她不甚熟练地撕着胶带,“不要弄了,明天再说吧,一点小伤不碍事。”

洛美只管低了头包扎好了伤口,才说:“虽然是小伤,万一发炎就麻烦了,还是注意一下的好。”她本来是半蹲在那里,细心地贴好最后一条胶带,用手指轻轻地按平,才问:“疼不疼?”

他笑了一笑:“以前一个人在贫民窟,受过不知多少次伤,从来没人问过我疼不疼。”她不由得微微仰起脸来,他仿佛是犹疑,终于慢慢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他的手指微凉,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低下头来亲吻她,他的吻很轻,仿佛怕惊动什么。洛美觉得仿佛有坚冰缓缓融化,身子一软,不由自主被他揽在怀中。

“洛美……”他带着一种迟疑的、不确定的语气,在她耳畔低低地说,“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仿佛冰凉的冷水浇在背上,她一下子推开他:“协议里不包括这项,你没有权利要求我替你生孩子。”

他的身子僵在那里,她话出口才有点后悔,自己语气实在是不好,他已经眯起眼睛,嘴角仿佛是冷笑:“官洛美,我知道协议是什么,你放心,我会遵守协议。”不等她再说什么,站起来就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