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站在冼华冰身边的夏皎，心里暗哼一声。
清雨深知她对她寄予厚望，定是因为听到太多关于夏皎的传闻，所以才会如此搏命修炼，想为她这当师父的争一口气。
“人级一层……”癸雨低声道，答案完全出乎郑水淡的意料。
“什么？！”郑水淡声音都高了好几个调。
清雨的资质确实比不上夏皎，但与尉迟、薛梅娘相比是绝对不差的，怎么可能好几年过去了，仍是人级一层？
与她差不多时候晋升先天境的薛梅娘，据说如今都已经准备冲击人级五层了，就算彼此机缘有差，也不可能差这么多！
修炼越往后越难，人级一、二、三层对于筋骨天赋极佳的修炼者，应该是轻轻松松就能跨过的。按照郑水淡私下里估计，清雨现在至少该有实力冲击人级三层了才是。
“她在武隆宗遇上什么事了？有人对付她？她受伤了？”郑水淡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癸雨低头道：“没有……”
“那她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毫无进境？！你这身为师姐的，就不曾好好督促管束师妹吗？”郑水淡指着她质问道。
站在癸雨身旁的露雨实在看不下去了，绷着脸道：“师姐管得了清雨师妹修炼，但管不了她心里怎么想。”
她和癸雨都是马灵舒的弟子，癸雨性子温和宽容，对师妹热心关照，露雨却偏于古板严谨，清雨在武隆宗的表现，她们师姐妹都看在眼里，癸雨宁愿被郑水淡责怪也不愿直言，露雨可没她这么好的涵养。
癸雨一听她这话就知道要糟，连忙扯住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但郑水淡却已经明白过来，脸色白得比鬼还难看，双唇抿成一道直线，神情颓唐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
有什么心事能让清雨数年间修为全无长进？这其实半点不难猜，无非就是她对某人动情了，再也无法清心正意，保持道心纯粹，玄阴宫和元阳宫的功法需要童女童男方能修炼，就是为了要保持身心纯粹，清雨心中生出杂念，修为还怎么可能如从前那般一日千里？
郑水淡素来清高自许，偏偏最得意的弟子狠狠打了她的脸，别说奚卦和包载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就连与她同一支脉的马灵舒、陶娇等也只能苦笑叹气。
夏皎见过清雨面对绍迈时候的态度，心里早有预料，对此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意外。
郑水淡气量狭隘，肯定会生清雨的气，不过幸好玄阴宫和元阳宫的规矩都并不苛刻，虽然清雨令她的师父、师伯失望，但郑水淡她们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了不起将她自支脉除名罢了，就像夏皎的老爹当年那样。
玄阴宫和灵剑宫还有不少未曾加入武隆宗的弟子在各自的地盘修炼，尉迟跟着他们出发去接人，夏皎则和师伯师父他们一起前往古战场遗址的元阳宫秘地。
一般天级强者进入古战场遗址后，顶多就只能发挥出后天九层的实力，但窦半江不是一般天级强者，他将夏皎他们收在自己的洞府内，直接带着他们数度穿梭空间，顺利无比抵达目的地。
任慎过、薛梅娘等人都在闭关，夏皎一年多前与他们在感北界分别的时候，修为已经是人级八层，师妹这么猛，他们当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夏江倒是刚刚成功晋级地级三层，稳定了境界出关，老小二人久别重逢都是欣喜万分，尤其夏江发现侄孙女的修为竟然也是地级，比他也差不了太多，更是老怀大慰。
说他老其实不太合适，恢复修为后的夏江比上次见面时又更年轻了许多，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夏皎都忍不住嘀咕：“江爷爷，你现在这么年轻好看，我都不好意思再叫你爷爷了。你要继续这么年轻下去，过几年我叫你弟弟都有人信了！”
夏家的外貌基因很好，夏皎和夏骈、夏纨兄妹即使到了圣界，容貌亦是十分出众的，夏江自然不会是例外。比不得窦半江的风华绝代、帅绝万界，但比起奚卦、柳敛等人也并不逊色许多。
夏江哭笑不得地摸摸她的脑袋，道：“尽爱胡说！”
他今年还未过百岁，在地级修炼者中绝对是非常年轻的，从前未曾太过注重外表，可在元阳宫秘地里日常接触的郭辟旦、洪复始、宋紫棠等人个个都是一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模样，偏偏他们哪个的年纪还都比他大，夏江不免受了些影响，趁着重新修炼的契机，将容貌恢复得年轻一些。
如今的夏江就如山间一株青竹，容颜俊秀身量修长，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温润清朗的风度，让夏皎瞬间想起了付铸先前提及的、关于他在大雪界挈兹宗有个儿子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