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食堂时，何须归顺走一根筷子，用它做发簪，将垂在脸侧的青丝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成了半丸子头。
厉行注意着他的动作，忽然指向路旁的桃树好奇道：“你们江湖儿女，肯定会轻功吧？是不是双腿一蹬，就能飞到树上？”
何须归目测树高，认真地答道：“不是飞，而是借力，最起码蹬两下。没有人会飞。”
“那你展示一下。”
“我都说了，目前无法运功，也许是因为你用针刺了我臀部的罩门——”
“打住。”每次听到臀部的罩门，厉行都觉得莫名的羞耻和尴尬。他又说：“我从初中开始练自由搏击，也算会点武艺，要不要跟我过两招？”
“那是什么？”何须归是孩子心性，立即来了兴趣，眼睛发亮，几乎忘了身处异域的苦恼。
“可以理解为一种拳脚功夫。”
“以武会友，不胜荣幸，请！”他微退半步，飒爽地比了个手势，请厉行先出招，脸上写满跃跃欲试。
“可是，你跟我不在一个量级上。你太瘦了，这样好像有点欺负你。”厉行身高185，75公斤，而何须归目测顶多178，四肢又比较纤细。
“无妨，你尽管出招就是了。”
二人来到食堂后门的无人空地，厉行摘下包，有模有样地摆出格斗的基本准备动作，而何须归只是负手而立，眼珠警惕地随着他的步伐而转动。
厉行试探着出了一记并没用力的右直拳，被何须归敏捷躲过。后者还顺势握住他的手腕一收一带，借力打力，使他踉跄几步，险些被自己的拳头带个跟头，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擦身而过后，他感到腰背处被还击一拳，那纤细有力的指节直接戳中什么穴位，疼得他冷嘶一声，捂住腰回头：“我去，你怼我腰子上了……”
何须归收回手，欢快地扬起下巴：“承让了，那是肾俞穴。如果是我师父出手，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小瞧你了。”
一口气吃30块钱麻辣烫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厉行活动着四肢，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而严肃，使出一招源自泰拳的缠抱技巧，伸腿干扰对手平衡点的同时，颈部、腰部联动。
何须归措手不及，没有空间施展拳脚，被甩在地上锁住了关节，动弹不得。他挣了两下，眨眨眼，由衷赞叹：“好厉害的功夫！”
厉行挽回了一点面子，忍着肾疼笑道：“你们那里，高手过招是怎样的？”
“离得很远，从不抱在一起，这样不雅。”
“不雅但实用，有机会我给你看看格斗比赛。”
他松了力道，率先起身伸出手。坐在地上的何须归怔怔地望着他的手，又仔细端详他的容貌，轻声说：“我似乎在哪见过你，却又想不起来。”
“既然是平行宇宙，有可能你的世界里还有一个我，我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你。”扶起何须归，厉行接着说，“我看过一种理论，说宇宙中有无穷无尽个我，有的我成了世界首富，有的我成了通缉犯，有的我发动了战争……”
何须归又露出天真懵懂的表情，表示不理解。厉行把包甩在肩上，意外觉得男人卖萌也并不令人生厌，说道：“走吧，去图书馆，研究一下你是怎么来的。”
烈日当空，热浪贴着地表颤动。何须归趿拉着人字拖走在厉行身旁，感到阳光晒在身上有种灼烧感，还痒痒的，而家乡就没有这么热，阳光也不会刺痛皮肤。
切磋过后，两个少年迅速熟稔起来，何须归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厉哥，我有事想请教。”
“说。”
“天气闷热，为何屋里却那么凉爽？”
“因为有空调，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能吹出冷气。”
“为何你这么黑？”
“因为我经常顶着太阳和同学打篮球，就被晒黑了，等冬天就白回来了。你看，我肚皮挺白的。”厉行撩起T恤，展示自己比脸白得多的腹肌，“而且我们的大气层很稀薄，紫外线强。或者说，日头更毒辣。”
何须归挠挠被晒得发红的胳膊，默然片刻，感慨道：“篮球是谁？他好惨，要经常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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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哥教你什么叫一本正经的教坏小孩
第6章 罩门好白
“噗哈哈，你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厉行忍俊不禁，边走边翻出一段NBA比赛视频给他看，“这就是篮球，特别有意思。你很敏捷，适合打后卫，有空我教你啊？”
“我明白，就是一种游戏。”很快，何须归的注意力从视频转移到手机本身，惊叹不已，“好厉害的东西！若是把我师兄放在里头，我就能时刻看见他了。”
“我们厉害的东西多得是，所以大气层变薄，日头变毒了，有得有失吧。你知道‘厉害’用俗语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