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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君不似江楼月同人)恨君不似江楼月(140)

作者: 师良 阅读记录

“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我绝不会回来。我宁愿,你以为我死了。”

江月楼听了她的话,立刻警觉:“有人设计了这一切,让你回来的,对不对?”

江胜男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三爷,是不是?”

江胜男注视着江月楼的眼睛,内心万分煎熬,几欲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实情。

“安儿,别逼我,我不能说。”

这让江月楼非常生气,忍不住吼了起来:“我说了,我的名字是江月楼!”他一时忘了自己才受了重伤,用力过猛,伤口剧烈疼痛起来,忍不住捂住胸口呻吟。

江胜男见他难受,也急火攻心,猛烈咳嗽起来,嘴角涌出一抹血丝。

“你怎么了?”江月楼才刚从愤怒的情绪中缓过来,看到那抹艳红,又突然心慌起来,情不自禁问道。

江胜男终于欣慰地笑了,“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去叫医生。”江月楼有些脸热,收敛起外露的关怀,粗声粗气说着。

他刚要往门口走,身后传来江胜男微弱的声音:“安儿,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母亲?”

江月楼背对着她,拼命调整呼吸,安抚内心即将出笼的野兽,依旧冷冰冰回了一句:“母亲,你配么?”

“是我妄想了,好好照顾自己,忘了我,忘了我这个糟糕的母亲,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江月楼终于察觉不对劲,急忙回身,看到江胜男已经匍匐在灶台上,胸腔剧烈起伏着,呼吸极度困难。

他终于不再强迫自己去憎恨,大步上前扶住江胜男,急切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胜男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觉得异常温暖和安宁。能在最后一刻感受到儿子的关怀,让她觉得死也不那么可怕了。

她认真地看着儿子的面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他耳边断断续续说道:“安儿,小心三爷,他是……”话没说完,手已经无力地垂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月楼没想到刚重逢不过半个时辰,就这么快成了死别,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喊出那声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母亲”。

陈余之听见动静匆匆进门,看到这一幕正想上前施救,却被白金波拉住了胳膊。

“吞金自尽了。”白金波轻声对他说。

他顿住脚步,担忧地看着江月楼痛苦的背影,眼中透着无尽悲悯。

他看见江月楼将江胜男拥进怀里,无声地痛哭着,已是悲痛欲绝。

刚才有多恨,此时就有多痛,他特别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灶台上,锅里的腌笃鲜还在咕噜噜冒着热气,可煮汤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白金波叫来几个警察把江胜男的尸体抬走,陈余之走到江月楼身边,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给予安慰。

江月楼还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中,呆呆地盯着摔碎的瓷碗和洒落一地的食材,后悔不已。

他突然快步走到锅边,自顾自地盛了一碗腌笃鲜,也不管烫不烫口,直接往嘴里送,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他的泪静静流淌,全数掉进了汤里。

这是他阔别母亲十三年以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到母亲亲手煮的食物了。

陈余之和白金波看到他这番举动,皆露出心疼又无奈的神情。

“其实她也有苦衷。”白金波轻声说着。

陈余之微叹:“生而为人,大抵都是如此吧。”

此时,江月楼已经胡乱吃完一碗,又要去盛,但在巨大打击下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几乎站不稳。

陈余之上前一把扶住他,接过他手里的碗放在一边,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

江月楼茫然地抬起头,双眼无神,喃喃地问:“我特别混蛋,是不是?”

“这不是你的错。”

他突然笑了,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她死前只想再给我做一碗汤而已。瞧,我都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他一脚踢开被他摔落的碗,整个人几乎要陷入暴躁。

为了避免他伤到自己,陈余之紧紧将他抱住,双手轻拍着他的背,努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腌笃鲜,最适合冬天吃,吃完胃里很暖,很舒服。她最喜欢过年的时候煮这道菜了。过年,对,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不,今年过不了年了,没人一起过年了。”他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紧紧抓着陈余之絮叨,但思绪混乱,语句凌乱,还带着哭腔。

陈余之也有些情难自持,忍了忍眼泪,安慰道:“你还有我们。”

白金波也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年过年,我让张妈也煮腌笃鲜。”

“不一样,她煮的味道,再也没有了。家,真的没了……”江月楼说完,一头栽倒在陈余之身上,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