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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糟心的重生(72)+番外

吕律师反驳,“原告有诬陷我当事人品行嫌疑,我所问,与此案悉悉相关!”

审判长,“抗议无效,被告律师继续。”

吕律师盯着秦特愤怒的眼神,“我知道您很愤怒,一般被戳问心事的人都很愤怒,但还请如实回答。不要哭泣,哭泣是没用的。法庭是讲究证据的地方。”

秦特抑制住全身的力气才能不使自己颤抖。秦特是很少有愤怒情绪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是生活在惊惧中。但,吕律师说她装可怜,这让秦特感到愤怒。

她低下头,不再看吕律师那张可恶的脸,盯着桌面努力恢复平静。就听吕律师催促,“请原告如实回答。”

愤怒的情绪被强制摁下,秦特声音很轻,“姥姥告诉我,法庭是非常严肃的地方,所以要穿深色。”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故意装可怜呢。”

秦特看吕律师一眼,继续低下头,声音依旧很轻,“您的西装也是深色的,我还以为您明白这个道理。”

吕律师笑笑,“你是在说我不明事理吗?”

秦特小声问,“这个问题也与本案相关吗?”

不必褚律师抗议,审判长道,“被告律师注意言辞。”吕律师耸耸肩,继续问,“原告,你知道你的生母曾经抛弃过你吗?”

“什么是抛弃?”秦特从小战战兢兢长大,格外谨慎。

“两岁大的孩子,不论从法理还是情理,法庭都会更倾向母亲获得监护权。您的母亲,主动放弃你的监护权,这,就是抛弃。”

秦特脸色更白了,头顶响起吕律师的声音,“原告,请直接回答,你知道你的生母曾抛弃过你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论奶奶还是爸爸、继母、各种亲戚都在她面前肆意谈论过许多次,但不论多少次,每次听到心里都抑制不住的酸楚。

只要一想到就会难过。

但她明白,吕律师是敌人。

这个敌人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像电视上《动物世界》里捕猎的豺狼一样,在耐心的等着她伤心、愤怒、失态、崩溃!

吕律师咄咄逼人的尖刻彻底激发出了秦特生命中一直被威胁、打压、否定、羞辱的性灵,她抬起头,视线飘浮,踟蹰了一会儿,循着直觉,最终飘向高高的审判台,“我听说离婚的父母,孩子只能跟其中一个人。像我这样的孩子,都是被抛弃的人吗?法官叔叔,跟着爸爸,就是被妈妈抛弃?跟着妈妈,就是被爸爸抛弃?法官叔叔,这是抛弃的意思吗?”

身披纯黑法官袍,大红前襟,金黄领扣的年轻法官淡淡一撩眼皮,琉璃色的眼珠动了一下,先是看秦特一眼,再扫向吕律师,将问题抛回出处,“被告律师,你认为这是抛弃吗?”

第34章 庭审二(“是我用词不当。我换个问)

“是我用词不当。我换个问法, 被上诉人,您知道您的母亲主动放弃你监护权的事吗?”

将抛弃换成放弃,不再那样刺耳, 却仍难改事实。

“知道。”秦特回答。

“你心情是怎样的?”

“什么时候的心情?”

“知道这件事时候的心情。”

“很伤心。”

“是在想念妈妈吗?”

“忘记了。”

“这也能忘记?”

“那时还很小,记不清了。”

“可以理解。长大后有想过妈妈吗?”“想过。”

“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吗?”

“想过。”

“据我所知,初审时,取得您监护权的人是您的外祖母,并不是您的生母。您伤心吗?”

“不伤心。”

“我很意外。”见秦特没说话,吕律师继续问, “不是一直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吗?妈妈依旧没要你,难道不伤心?你前后矛盾,是在说谎吗?”

“没有见到妈妈前,想过妈妈很多次。看到别人妈妈时,也会想, 我妈妈是不是不像奶奶说的那样坏。挨打时,也会想,妈妈对我会不会稍微好一点。逃出家时,我没地方去, 去了姥姥家,那会儿天很黑, 我觉得冷极了。敲门前,我还在担心, 妈妈会不会不要我, 把我赶出来。后来大舅出来,问我是谁, 替我付了车费,把我领进屋。餐厅摆着一桌子年夜饭, 我又冷又饿,姥姥把我领屋里给我暖和的衣服穿,给我热了饭吃。我很饿,什么都没想,姥姥让我吃,我就吃。后来报了警,姥姥带着我到警局做笔录,带着我到医院看伤,我们回家已经半夜了。我又饿了,肚子叫起来,姥姥给我煮了两碗鸡汤饺子,好吃极了。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

“姥姥给我上药,让我早点睡。从没有谁像姥姥对我这样好,我想,妈妈应该也很好。我问姥姥,我妈妈什么时候过来。姥姥说明儿后的就能来,第二天姥姥带我到超市买衣服,我以为妈妈会来,我坐在客厅里,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向门看去,妈妈那天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