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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一秒我没遇见你/玉碎(35)

素素说:“我笑走了这样远,只为了吃这个。”他歉疚起来,说:“是我不好,回头你只怕会脚疼,可是如果坐汽车来,一会就到了,那我就和你说不上几句话了。”她倒不防他坦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缓缓垂下头去。

他见她的样子也静默了好一阵子,才说:“任小姐,我知道自己很唐突,可是你知道我这个人藏不住话,上次见了你的面,我心里就明白,我梦想中的妻子,就是任小姐。”

素素心乱如麻,隔了半晌才说:“你是很好的人,只是我配不上你。”

张明殊早就想到她会这样说,于是道:“不,我是没有任何门户之见的,我的家里也是很开明的。假如现在说这些太早,只要你肯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很真心的。”

素素只觉得心里刮过一阵刺痛,那种令人窒息的硬块又哽在了喉头。她只是低声说:“我配不上张先生,请你以后也不必来找我了。”他茫然地看着她,问:“是我太冒失了吗?”又问,“是嫌弃我提到家里的情形吗?”

无论他说什么,素素只是摇头。他只是不信不能挽回,到底并没有沮丧,说:“那么,做个普通的朋友总可以的吧。”眼里几乎是企求了。素素心里老大不忍,并没有点头,可是也没有摇头。

下午坐三轮车回来,她也确实走不动了。车子到了巷口,她下车和他道别,说:“以后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他并不答话,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她。纸袋里的糖炒栗子还是温热的,她抱着纸袋往家里走,远远看到篱笆上cha着的那只风车,呜呜地像小孩子在那里哭。她取钥匙开门,门却是虚掩着的,她怕是自己忘记了锁,屋门也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进去,怀中袋子里的栗子,散发着一点薄薄的热气,可是这热气瞬间就散发到寒冷空气里去了。她抱着纸袋站在那里,声音低得像是呓语,“你怎么在这里?”

他问:“你去哪里了?”

她没有留意到巷口有没有停车,她说:“和朋友出去。”

他又问:“什么朋友?”

栗子堆在胸前,硬硬地硌得人有些气促,她低下头,“你没必要知道。”果然一句话激得他冷笑起来,“我确实没必要——”

她沉默着,他也立在那里不动。天色暗下来,苍茫的暮色从四处悄然合围。光线渐渐模糊,他的脸也隐在了暗处。她终于问:“你来有什么事?”这里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玉堂金马的人物,从来是万众景仰的荣华富贵、光彩照人的华丽人生。

他不说话,她反倒像是得了勇气,说:“你走吧。”他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她心里反倒安静下来,只在那里看着他。他却转开脸去,那声音竟然有几分乏力,“你说,要和我结婚,我答应你了。”

她骇异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他那样子,倒像是要吃人似的,眼里却是一种厌恶到极点的神气,仿佛她是洪水猛兽,又仿佛她是世上最令他憎恶的妖魔,只紧紧地闭着嘴,看着她。

她极度地恐惧起来,本能地脱口而出:“我不要和你结婚。”

在黑暗里也看得到他利如鹰鸷的眼神突然凌厉,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呼吸声急促得像是在喘息。他一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耳中嗡嗡直响,眼前一黑,差一点向前跌倒,腕上却一紧,只觉得剧痛入骨,仿佛腕骨要被他捏碎了一般。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fèng间挤出来的,“你够了没有?”

她痛得眼泪也刷刷落下来,他却一把将她推在墙上,狠狠地吻下去,那力气仿佛不是要吻她,而是想要杀死她。她一面哭泣一面挣扎,双手用力捶着他的背,叫他捉住了手腕使不上力,只得向他唇上咬去,他终于吃痛放开她,她瑟瑟发抖,哽咽着缩在墙角。他看着她,像看着一条毒蛇一样,她不知道他为何这样恨她,他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恨意,仿佛屋外尖锐的朔风,冷到彻骨的寒气。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耍我,你不过是耍我。”他却为她该死的眼泪在心痛!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而他竟然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让她戏弄得团团转。

她说要结婚,他答应了她,她也不过轻松再说一句不要结婚,她根本就是得意,得意看到他这样辗转不宁,这样送上门来让她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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