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95)
演戏么。
那可挺好玩。
言慈不愿意废话,一心想挣脱。
他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一手紧固她的腰身,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强迫她听他说话。
“既然被我发现了,还想往哪逃?”
言慈觉得他真是醉了,“盛先生,如果你——”
“叫我盛南。”他打断她。
他还是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这点可是一点没变。
言慈叹着气,后背全是墙壁的凉意,“如果你想谈,请你清醒的情况下再来找我谈,行吗?”
“言慈——”他声音有些哑,可能是喝酒的缘故,“我很清醒。要是我真醉就睡觉了,而不是上赶着犯贱来找你。”
她终于知道,莫妮卡为什么道歉了。
他是从莫妮卡那儿问到她的公寓地址。
盛南自嘲地低笑,她也说过永不见他,甚至演戏装作从未认识过他。他看起来像是个沦为人臣的笑话。
“盛南,”她冷静道,“要么你松开我好好谈,要么等我挣脱后立马赶你走。”
“你挣不开我。”他很笃定。
但是在下一秒,可能出于真的会怕她撵人,他还是缓缓抽身松开,但是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还是贴着的。
言慈拨开他的手,低头从他臂弯里钻出来走去开灯。
灯一开,满目光亮。
言慈站在开关旁,脚边有只青瓷大花瓶,去看还杵在玄关的男人,他单手撑在墙上,带着酒意的眉眼少了几分凉意,多出几分柔和。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言慈目光下移,从脸上转到腿上,“你腿好点没?”
“担心我?”
盛南勾着唇角笑了笑,抬脚朝言慈走过去,步履沉稳,长腿笔直又修长地迈着。
看样子是没事了。
见他要靠近,言慈脚尖一转,走到主沙发中央坐下,
“那你腿到底怎么回事。”
他跟着走过来,不太愿意提及似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腿有旧疾,遇寒必疼。”
最疼的时候,下不了床。
言慈很想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但是理智遏制住她的想法,她沉默了,不再多嘴。
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里面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西装,白色,很容易就会让人回忆起当年满脸孤默的白衣少年,永远高高在上,也永远纤尘不染。
盛南看起来有些热,扯歪领带,解开袖口,把两边衬衫衣袖都挽一截上去,露出来的肌肤不像脸一样白,反而是健康的小麦色,散发着雄性荷尔蒙。
整个人看上去不羁又傲慢。
言慈慢慢开口,“你变了许多。”
盛南转头看她时,黑眸沉寂一片,好半晌,才问一句,
“你舍得承认了?”
承认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丑逼么。
是的。
她认又如何呢。
言慈的指轻轻捻着腿上裙子布料,唇角若有若无的笑,“你好像很希望再见到当年那个不堪的言慈。”
“......”
他从没有用这种词语联想过她,从来没有。
“为什么说不见我?”
言慈觉得他一直在问问题,她保证这是最后一个,“因为不想了。”
“不想见我?”
“是的。”
第51章
在七年的时间中,盛南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但是千种万种,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一种。
明明要找的人就近在咫尺,距离感却格外强烈,犹如隔着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过的天堑。
两人沉默。
他从西装外套中摸出烟盒来,打开,低头从中咬出盒角的一只香烟,点火时英俊的脸庞被映得明明灭灭,黑眸沉淀。
“为什么?”
言慈冷静地看着吸烟的男人,“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
他的烟吸得很快,一口就是好大一截,靠回沙发上仰头吐了口烟雾,隔着一片朦胧看她,“我不想和你变成这样。”
哪样?
言慈唇角讥诮地弯起,无声不语。
烟灰带着火星烧到指骨间,他才坐起身体去弹烟灰,手伸过去,发现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里还有烟灰。
手猛地顿住了。
他的视线幽幽,声线沉下去,“那个江渡经常过来么?”
言慈正往双开门冰箱走,听到江渡的名字,没回头,淡定又从容地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冰水,走到茶几前,放到他面前。
“有助于醒酒。”
他的手依旧悬在空中,在那个烟灰缸的上方,他抬眸盯着她,“我问你话。”
江渡么。
他想印证什么呢。
言慈就在男人对面站着,灯光下的皮肤白得发光,“我不知道你对经常的定义是什么,江渡一周会来两次,忙的时候一次。”
那截烟灰终于不堪重负掉到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