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等不到他回答,Candy又是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Who?When?Where?”却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饶。
这时的她是恃宠撒娇,一时得意,便忘了身份的尊卑。
他并不在意。
孩子气的冒犯,谁又会真的放在心上?
只是突然抱紧了她。
Candy几乎忍不住尖叫。
却要为刚才的话圆谎,她不敢出声,不敢抗拒。她暗中抓住c黄单,拼命咬住嘴唇,直到唇齿间溅出淡淡的腥咸。
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莫名地争强好胜,半点不肯认输。她极力掩饰着,乔装出经验丰富,满不在乎,偶尔还有主动迎合的姿态。
这让她身体最初的疼痛加了倍。
但她的心是宁静而沉迷的。
他的拥抱陌生而强大,却有一种五色缤纷的温暖,让她从痛苦中体会到安定。仿佛在他怀中,她注定会被小心收藏,不会再颠沛流离、惊惶失度。
他就是她的屏障,隔绝风雨,就算是痛,也只有他能给予,有权给予。
渐渐地,她轻轻挪动着身子,试图回应着他的爱抚。她伸出手,触摸着他的肩和背,触摸那不曾认知的新奇。
这时,她的身体是争强好胜的,哪怕强压下痛苦,也不肯示弱,要宣誓和他有公平的欢爱;而她的心却顺从而依赖,任他侵占,任他摆布。
安心享受着被保护亦被凌虐的快意。
让她惊喜的是,那曾经多年附骨难去的梦魇竟没有再来纠缠。她眼前没有了暗室中透入的惨白阳光,没有了苍白手腕上的纠缠红痕,也没有鲜血、霉斑、体液混合的腐败之气。
一切仿佛都消失了,空气中浮荡着星空一般的清明。
甚至,还有一种迷离而馥郁的幽香。
她肯定,那香气不是来自于房间里的名贵熏香,也不是他身上的顶级男士香水,而是来自于远方。
那是童年小河边茂密的芦苇,岸上两相依偎的水鸟,梦中偶然盛开的栀子花。
壁灯的七彩光芒被纱幔阻隔,散射出细碎的影子,让人仿佛置身于星光下。
宁静,却有些轻寒。
Candy将自己裹在c黄单下,轻轻向他靠了过去。她的身体餍足而疲倦,内心却仍然渴望着他的拥抱。她希望能钻入他怀中,如受伤的小兽般蜷缩起来,呼吸天底下最温暖而暧昧的气息。却始终不敢妄自举动——哪怕有了最亲密关系,她对他仍是一无所知的。
但她并不甘心于此。
她迟疑了片刻,试探着直呼起他的名字:“Cary?”
亚当斯没有回答,只是坐了起来。灯光阴影下,他缓缓扣上睡袍扣子,似乎在思索什么,脸色渐渐有些阴沉。
她并没有察觉,得寸进尺地凑上来,柔声道:“你喜欢夏天吗?有一年夏天,我曾一个人躺在河岸上,看了整夜的星星……”
他轻轻推开她:“Candy,你是不是任何一件小事都要说谎?”
Candy怔了怔,不知道这一问从何而来。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突然,挥手将被子一拉。
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遮掩赤裸的身体,却突然怔住了。
丝质c黄单上有殷红的血迹。
是她童贞的见证,却也是那个谎言的终结。
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心底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冒出来一句蠢话:
“我……我会洗干净……”
亚当斯微微冷笑。或许就在前一刻,这样不着边际的回答还会让他觉得可爱可怜,但如今,却只坐实了他的推测。
他依旧和颜悦色地问:“Candy,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多大了?”
她心虚地看着他:“十……十八岁。”
他伸出手,淡淡道:“把出生证给我。”
Candy脸色一变,慌不择言:“丢……丢了,我高中毕业的时候……”
“够了。”
他脸色一沉,打断了她的胡编乱造,直截了当地问:“谁派你来的?”
她完全惊呆了,不知所措:“谁?”
他压住怒意:“让你到我这里来的人。”
她迷茫地看了看他,又睁大了双眼,露出天真的笑容:“是你啊,你让人打电话给我的……”
“闭嘴!”这愚蠢的回答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一掌拍在c黄上。无意间,那本悬置在c黄角的书跌落下来,激起砰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