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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后(44)

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娱乐摄影界的不朽之作,和当年玛丽莲·梦露在风中捂住裙摆的照片一样经典。

然而,这一切都是后话,当时没有人想到这些。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出格的行为惊呆了。

经纪人喊着她的名字追了两步,却没有追上。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大街拐角处,跳上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这场其实为她精心准备的庆功晚宴,完全被甩在身后。

等她到了那个地址,才知道还不是目的地,只不过是换车。一辆挂着使馆牌照的车已等候多时,司机面无表情地载着她,在近郊一阵分不清方向地绕行。

后来又换了一次,才最终到达一栋哥特风格的古堡前。

她明白,一旦离开美洲特区,他的言行必须倍加慎重。何况这是欧洲,已是Queen的直辖范围。

当辗转几度,最终来到他面前的时候,Candy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沿着描金扶梯走上二楼,她忐忑地推开房门,面前是一张铁艺雕花的四柱大c黄。漆黑的色调与桃红色的c黄品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仿佛夜晚原野上绽放的精灵之血。

一盏水晶与铜制成的巨大吊灯垂在c黄顶,没有通电,而是燃烧着数十支蜡烛。烛光在夜风中摇曳,照亮了吊灯上方穹顶处镶嵌的圆镜。光影经过镜面反照,四散开来,迷离而幽微,与四周哥特风格的神秘气息融合无痕。

镜子下,桃色轻纱制成的c黄幔在两人之间飞扬,仿佛落了一场鲜艳的花雨。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地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怔怔微笑——却不知道这长久的凝望是为了什么。

直到有眼泪流下。

而后,那张柔软大c黄成了她的舞台,他是唯一的观众。

她站在c黄幔正中,脱下晚装,为他唱歌,为他跳舞。

记忆中她从未跳得如此好过,比之前所有巡演城市的表演加起来还要好,也比日后那些令万亿观众为之疯狂的演出完美百倍。

她自己也没想到,那一夜竟能用细长的高跟鞋,在丝绒c黄单上踩出完美的舞步。她以两根细长的c黄柱为道具,扭动,旋转,将性感与放纵诠释得淋漓尽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哪怕是错乱,也是精彩纷呈。

这似乎已超越了一切舞蹈技巧,只能归结为神迹。

那时的她,体内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召唤着她的舞步,召唤着她体内躁动的灵魂。她不知疲倦地跳着,直到筋疲力尽,倒在他的怀中。

“Candy……”他正要说什么,她已迅速地爬起来,用嘴唇覆上他的唇。

她的吻热切而疯狂,不给彼此交谈的机会。

分别两个月后,他们再度结合。或许两个小时,或许更久。她跪在他身上,从呻吟婉转到放声尖叫,一次次难以自持。

和那不知疲惫的舞步一样,她同样也惊讶于自己此刻的耐力和仿佛永远无法填充的欲望。此刻的她,仿佛只有一半属于自己,另一半则属于某个禁锢于轮回中的邪恶灵魂,正借她的身体完成堕落的狂欢。她偶尔抬头,从房顶那面巨大的圆镜中看到自己赤裸的身影,却是苍白而陌生的。它沦入黑暗深处,被未知的秽乱时空包裹成茧,只能无谓地挣扎,无声饮泣。

这仿佛不仅仅是一场云雨欢爱,而是远古时的神秘献祭。她就像被绳索捆缚在海天之际的巫女,不洁,秽乱,已被诸神抛弃,只有献身于魔鬼,借助那放纵而无畏的力量,才能挣脱束缚,不至于坠入这爱欲的绝望渊薮。

在不知第几次纵情释放后,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战栗,已几乎累得无法喘息,但还是挣扎着支起身,再要一次。

他环过手臂,扶住她的腰,果断地止住她近乎自虐的举动,轻声说道:

“够了,Candy,你会弄伤你自己的。”

这句话异常温柔,却不容抗拒,仿佛在一瞬之间,就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伏在他身上,恸哭出声。

他轻轻拂开她凌乱的长发,露出她甜美而悲怆的脸,笑了笑:“傻瓜,真是孩子气,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霍然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不是?”有一句话,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却始终没有敢问出口:你叫我来这里,不是宣布分手的吗?

他只是淡淡道:“我正好也有行程到巴黎,Rafa说你的巡演剧场就在附近,顺便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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