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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厂长(368)

男子听到这个消息,两眼发亮:“真的?”

余思雅抬头,朝他手里的报纸点了点下巴:“这还能有假啊。你这份报纸是前几天的了,县里和市里、省里的领导知道这个事后极为震怒,即将派出调查小组,彻查此事。所以你放心,如果你考上了,那么你的……你叫杜锋年对吧,看看,这是你的名字吗?”

余思雅把名册递了过来,心里很是无语。她刚才还在说一定会作主呢,这就出了乱子。

男子低头看着余思雅指的地方,见杜锋年后面的北京大学四个字,激动得眼泪马上滚了出来:“我……我考上了,我就说嘛,我肯定能考上的,我肯定能考上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哑,只剩下不停的呢喃。

见到这惊人的反转一幕,原本不以为意的教育局同志和马冬云几个全傻眼了。他还真考上了,那他的录取通知书去哪儿了?

杜锋年激动得跪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哭得不能自已。但这一刻,没人打断他,因为每个人都从他的哭声中听出了他的激动和欢喜,这是苦尽甘来,这是沉冤得雪的喜悦。

过了好久,他才按住双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满院子的干部,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你们是我的大恩人!”

不少教育局的干部垂下了头,第一次感觉到了羞愧,愧对年轻时候发下的宏愿。是什么磨平了他们当初的雄心壮志,是什么让他们忘记了为人民服务的初衷?

余思雅伸手要回了名册:“现在说谢还早了。名册上记录了,你的录取通知书10天前就已经到了县里,并由县里发到了你们公社。你说现在还没领到通知书,那其他人的通知书到了吗?”

“到了,有三个同志都收到了,就我的还没收到。领导,我的通知书什么时候能收到?”

余思雅被这声“领导”弄得头皮发麻:“你叫我余厂长吧,我这个小组长只是暂时的。我是清河鸭养殖场的厂长,叫我余厂长,余同志都更合适。根据教育局的记录,你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了你们公社,但你现在还没收到,那问题应该出在公社。查案这种事应该交给专业人员,这样吧,一会儿我带你去公安局报个案,让公安同志随你去公社查找录取通知书。”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杜锋年激动坏了:“好,余厂长,我听你的,谢谢你。”

余思雅朝他笑了一下,扭头对教育局的同志说:“像杜锋年这样的事不知道还有没有,为了避免其他看到报纸报道,对自己成绩存疑的考生挨个来教育局查成绩。我有个提议,咱们在教育局门口贴一张红榜,公布所有考中的名单。本来嘛,考上大学是一件大喜事,这么多人考上,也是咱们辰山县教育局的成绩,张贴出来,大家都沾沾喜气,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样万一这两天还有听到风声跑来查成绩的考生,就可以完全自己去看红榜了。

只是贴几张红纸而已,教育局的同志都没意见,于是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教育局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一旦定下来,就有毛笔写得很好的老同志主动表示要来誊写红榜上的名字,于是这个事就交给了他们。

余思雅则带着杜锋年去公安局报案。

她之所以不介入,一是不想太过出风头得罪人。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能无视法纪,以个人之私扣留别人的录取通知书,铁定不是什么好人,能不正面跟他们对上就尽量不要。

此外,公安的处罚更重一些,抓起来就要进牢房。一旦进去,哪怕出来了,在村里的名声也别想好了,大伙都会很瞧不起坐过牢的人。还是那句话,凭什么毁了别人的前程,毁了别人一辈子的命运,就撸个职就完事了?这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到了公安局,罗援朝看到余思雅,立马笑了:“弟妹,你怎么来了?这是?”

余思雅笑着说:“罗队长,我们是来找你报案的。这位杜锋年知青的录取通知书不知所踪了,得请你们帮他找找。”

罗援朝想起就短短几天时间,这位弟妹在全县乃至全省刮起的旋风,顿时不敢小觑,指了指椅子:“大家坐下说,我做个笔录。”

余思雅朝杜锋年使了一记眼色。

杜锋年已经从狂喜中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遇上了跟楚玉涛差不多的情况,录取通知书被人扣下了。他非常愤怒,但还是克制着怒火,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我跟公社管文教的副主任关系不大好,曾因为一点事得罪过他。”

这时候管文教的副主任相当于后来的副乡长,主抓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