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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都(华音流韶系列1)(8)

因为这里,最为隐蔽。举人、商贾、土著、杂耍显然都是吴越王早就安cha好的人,他们是吴越王的眼、耳,一旦吴越王进入这座院落,周围一里之内,便变成了禁区。他们会费尽各种办法,阻止任何人进入其中。必要的时候,不惜——杀。

这样辛苦经营的地方,吴越王只会来一次。然后,这座院落就被荒废,再也不用了。吴越王要的是绝对的安全,绝没人能察觉,绝没人能发现。

因为,他会见的,是江湖中人。

昙宗大师看着周围,他非常满意,他再也想不出来,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隐秘。京城这样的院落怕不有几万家,谁能够一一查过来?何况,院落外面还分布着那么多人,举人,商贾,土著,杂耍,显然都是吴越王精心训练出来的高手,一有风吹糙动,他们必将执行最精确而迅速的狙杀。

这样的地方,安全性更在少林寺与吴越王府之上。

昙宗大师轻轻点着头。必须要这样的地方,才能谈那件事。

那件足以让整个武林震惊的大事。

他斟酌着字眼,却又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你要杀卓王孙?”

吴越王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那是一只晶莹通透的琥珀杯,杯里装满了血红色的酒液。他身着一袭轻袍,斜斜倚在太师椅上,看上去悠闲无比。

“不错,只要卓王孙一除,当世再无人是我敌手。”

他顿了顿,微笑看着昙宗大师:“那时大师便可安享荣华富贵。”

昙宗大师双手合十,悲悯道:“什么荣华富贵,与我出家人无缘。”

吴越王淡淡一笑,道:

“那么少林寺呢?少林寺总与大师有缘吧?大师若助我成功,我必将助少林寺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大师总该明白,无论卓王孙还是杨逸之,都不会对少林寺有特别的兴趣的。”

昙宗大师长长的白眉轩了轩,吴越王的话,无疑打动了他心底仅存的欲望。他一生的愿望,就是看着少林寺重为正道盟主,天下景从。不错,无论杨逸之还是卓王孙都不可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望,而面前的吴越王……

杀卓王孙么?

那又怎样?华音阁不买正道之帐,早就成了半个敌人。杀了他又怎样?

昙宗大师沉吟片刻,只觉这个交易于自己没有丝毫坏处,正想答应,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忍不住脱口道:

“杨盟主呢?他绝不会允许我等做这种事的!”

杀卓王孙何等轻易?那必将是场腥风血雨!

哪知吴越王淡淡一笑,道:“杨盟主?不必担心他。或许终老禅师之一生,都不会在中原再看到他了。”

昙宗大师身躯一震,看着吴越王脸上莫测高深的微笑,他不由得暗自庆幸,方才没有选择与他为敌!

杨逸之的修为有多高,昙宗大师自然非常清楚。就算是卓王孙,也未必能够擒杀他。吴越王的话外之意,显然是已让杨逸之绝迹中原,这怎不令他矍然而惊?

昙宗大师是个谨慎的人,他再度沉吟道:“卓王孙是何等样人?王爷想必不会轻视他。单凭少林寺与吴越王府联手,恐怕未必能杀得了他。”

他看了吴越王一眼。当日嵩山大会上,吴越王败在卓王孙剑底,那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天下豪杰都怕了卓王孙,固然是由于华音阁的百年根基。

但,更是因为卓王孙的春水剑法,天下无敌。

江湖之上,强者为王。卓王孙的武功高出他们太多,不要杀他不成,反被其祸。昙宗大师的顾忌,也是合理的。

吴越王淡淡一笑,道:“大师所言甚是。只是我们还有帮手。”

他轻轻击了击掌。里屋的门掀开,走出几个人来。

当先一人是个番僧,上身赤裸,肌肤漆黑,犹如精铁。他双目紧闭,单掌合十,置于胸前,满脸悲苦。吴越王见了他,却比见了昙宗大师还要恭敬,起身迎接,介绍道:“这位是摩珂尊者,人称域外第一高僧。”

摩珂尊者的名号昙宗大师并没有听过,域外第一高僧这个头衔,却让他有些不舒服。

吴越王察言观色,知道他的想法,接着介绍道:“十几年前一苇渡江来到中原的遮罗耶拿高僧,便是尊者的师弟。”

提起遮罗耶拿的名号,昙宗大师不由得耸然动容。当年洞庭大会,遮罗耶拿问道中原,几乎杀得大会上血流成河。若不是杨逸之横剑苦斗,只怕正道精英,会全都一战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