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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连城(华音流韶系列1)(115)

华裳委地,珠串、绶带、流苏、缨络被一件件扔在其上,他颤抖着从杨逸之散发下取下耳饰:“你体内有我的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既然你不愿成为最善的我,在不灭的都城中,统治万民,那么就在阴森黑暗的石室里,替我完成这场罪恶的婚礼。”

他的手指不住颤抖,带着深深的绝望,一寸寸从杨逸之脸上抚过:“是你们,逼我如此。”

“之后,她将替我生下带着神圣血脉的后裔。”他脸上浮起无比悲伤、无比自嘲的笑:“如你所愿,我不会‘伤害’她。她会重复我母亲的命运,被永远囚禁在阴暗的墓室里。承受孤独、寂寞和失去孩子的痛苦,直到死去……”

他每说一个字,单薄的身体就重重颤抖一下,那些恶毒的词句仿佛都化为尖刀,寸寸凌迟着他单薄的身体。

而酷刑的执行者,却偏偏是他自己。

终于,他将最后一件配饰从杨逸之身上取下。

那袭华美如神的冕服彻底委顿在地,杨逸之身上只剩下那袭如月华流水般的中衣。

眼泪,从重劫满是笑容的脸上滚落,他的手空空地放在杨逸之面前,似乎想要抓住生命中最后一缕光芒。

终于,他收回手,嘶声笑道:“去吧,替我做一切我做不到的事!”

突然拉开门,将杨逸之推了进去。

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他整个身体似乎都坍塌下去,背靠在冰冷的大门,手中捧着那件梵天留下的长袍,失声痛哭。

昏暗的走廊中泯灭了最后一丝光辉,黑暗宛如云雾一般聚集,笼罩着那个悲声哭泣的孩子。

他终于亲手打碎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也打碎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杨逸之回过头,门已经关上了,他强忍着心头烦躁,仔细查看了一遍。

门厚一尺,与周围的巨石融为一体,绝无破门而出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靠着门边坐下。

池中的清水已被放干,所有的帷幕也已取下。

看来,重劫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欲望宛如升腾的火焰,在他体内燃烧,似乎要将他的每一滴血液烤灼为灰。

他突然用力一拳砸在厚厚的大门上,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神志有一线清醒,直到手掌都渗出了鲜血。

空寂的巨响在屋内回荡。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呼唤。

“杨盟主,是你么?”

杨逸之猝然抬头,就见水池中心的那张大c黄上,所有c黄幔都被撤去,金色的丝绒凌乱地堆在c黄褥上。

相思娇柔的身体便深陷在这堆极为柔软的丝绒中,美玉般的肌肤与金色的c黄单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而她柔夷般的双手,便被一条金色的丝带牢牢捆缚住,悬在巨大的蛇形c黄柱上。

她身上的衣衫已然有些凌乱。

恰到好处的凌乱。

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肌肤,只是领口微微敞开,裙角撩到膝上三寸。

恰恰是这若隐若现的春光,最能激起人彻底破坏、疯狂凌虐的欲望。

不用说,这必定是重劫的杰作。

杨逸之紧紧握住双拳,骨骼也因愤怒发出一阵轻响——只有最冷血、最不近人情的妖怪,才能如此一丝不苟、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造成这样的凌乱。

因为,在重劫眼中,这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子,而只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用于摧毁杨逸之的作品。

这件作品却是如此诱人,散发出难以言传的诱惑。

他心头升起一阵狂躁,不敢再看,极为痛苦地将脸转开。

相思还不知道他的境况,只觉自己的样子很是尴尬,不禁脸上飞红,焦急地道:“快,把我解开。”

杨逸之本已在崩溃边缘,却哪里敢靠近她?

“你怎么了?快过来,把我解开。”相思那有些埋怨的求告,在他耳中,渐渐化为最温情的呢喃。

他再也忍不住,向c黄边走去。

相思渐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脸色不禁陡变:“你怎么了……”她仿佛明白过来:“他把你怎么了?”

杨逸之缓缓走到c黄前,似乎每一步都极为痛苦。他没有说话,一手扶住c黄柱,一手去解相思腕上的丝带。

手指颤抖,那丝带如情丝之乱,却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一阵狂乱从他心底腾起,他恨不得将这条该死的丝带撕为碎片——连同自己的身体,和这个躁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