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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诏天音(华音流韶系列1)(15)

阿妈强笑道:“傻丫头,女孩子终究是要离开爹妈的。何况这一去也是为你好,阿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木阗也是心酸,但见她们母女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硬起心肠道:“又不是生离死别,那有这么多话说。时间不早了,也该让吉娜上路了。趁着现在天气阴凉,多赶些路是正经。”

阿妈忍不住眼泪又下来了:“还说不是生离死别……”木阗赶忙向她使了个眼色,对雄鹿和钜野道:“一路上照料好妹妹,不要让她只顾着玩耍。凡事小心一点,遇到什么麻烦能让就让了。总之以大局为重。”雄鹿和钜野齐声答应了。督促吉娜上车,可吉娜怎么都不肯钻到车子里面,偏要乘马,众人无法,也只好由她。车行辚辚,一路向西北而去。等转过山弯时,吉娜回头张望,还看到父母和族人在远远的挥着手,她怎么也想不到,再见到父母时,竟然隔了那么长的时间。

飞云崖居大熊岭西北一百余里,乃是著名险峻的地方,附近的居民都不叫它飞云崖,而叫野鬼坡,不知那人为什么约了这么个会面地点,也只好赶去。吉娜一路上倒很是欢快,毕竟走这么远的路,对她还是第一次。而且有两位兄长照料着,什么事都不用cao心,木阗又置办的细致,几乎要什么有什么。这趟行程与其说是赶路,不如说是游山玩水。赶了一天的路程,就快到了,吉娜依旧兴高采烈,她那两位兄长却累了个前仰后合。路也逐渐难走起来,地面石头渐多,糙木也就少了。过了重安江,再走十几里地,就到飞云崖。

云南八月的天气,较为炎热潮湿,人行之时就有些难以忍受,渴极思水,偏偏重安江年年泛滥,附近居民极少,很难找个歇脚的地方。

吉娜又吵着说带的东西吃腻了,要吃些青菜,雄鹿只好命令加快赶路,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这一急赶,赤日炎炎,更觉难以忍受,吉娜先就嚷了出来。转过山脚,忽然路边显出小小的一个茶寮,雄鹿不禁大喜,道:“妹子你看,那边有个茶寮,我们可以去打尖歇一下,你想吃什么,只要他们有的,我总会想办法弄给你。”

吉娜答应了一声。雄鹿挥手叫手下的人将车停在门口,和钜野服侍吉娜进了茶寮,只见冷清清的没几个人,老板在柜台后面忙碌着,几个茶客背对着门口斜坐。雄鹿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看,大声呼喝着让老板将所有的饭菜都端上来,吉娜则赶紧抢占了临窗的位子,拍着桌子一叠声的叫茶。

就见茶老板悠闲地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笑眯眯地抱了抱拳,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吉娜姑娘,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冠带煌然,满脸跋扈之气,不是吴越王却是谁?

雄鹿大吃一惊,刷的将腰刀拔了出来,抢上去护住吉娜。吴越王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对吉娜微笑道:“姑娘看我整治的这个店面如何?此去京师,还是让本王亲自伺候姑娘,才可以放心。”

吉娜撇了撇嘴道:“我们不去京师,也不要你管。你既然开了茶馆,为什么不给我们上茶?”

吴越王笑容不改,道:“姑娘要茶,自然有茶。”袍袖挥拂,真气催动柜台上的茶壶,激起一道水箭,如景天长虹般,刹那间将吉娜面前的茶杯注满。吴越王袍袖轻挥,水箭灵蛇般缩回壶中,竟无半点溅出。遥闻楼上似乎有人轻轻拨了声琴弦,吉娜撇了撇嘴,道:“显什么显。”俯下身来咕嘟咕嘟将茶水喝光了,道:“再斟来。”

吴越王手一招,背门而坐的几个茶客转过身来,赫然就有欧阳健在内。吴越王道:“给吉娜小姐倒杯茶去。”

欧阳健俯身一礼,慢腾腾地拿起柜台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的热茶,走到吉娜面前,道:“吉娜姑娘请喝茶。”

吉娜哼了一声,道:“坏蛋放下吧。”

欧阳健面色顿时就变得难堪起来。若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坏蛋,但敬别人的茶,又不可能一直拿在手中。微一思量,一伸手拿过另外一个杯子来,道:“两度见面,我们总算是故人,客路相逢,我敬你一杯。”

吉娜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放下来。”接过杯子要喝,不料什么东西都没倒出来。定睛看时,原来一杯热茶在方才的瞬间已被欧阳健掌力冻成了冰块!吉娜此时见惯不怪,笑道:“我正嫌热呢,你就送了块冰给我,麻烦你将这杯茶也变成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