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梦是千年(23)

听着银尘的催眠经，我的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中途有两次不小心打盹还撞在了他身上，便赶紧坐正后捏了自己两下。可不久后又开始迷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长老在压着声音叫我，但因为实在太困，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听着银尘轻缓磁性的声音渐渐入梦，梦中我回到了三千年前，那是衡垣十六万生日前夕，为了能给他寻得一件与众不同的礼物，我偷偷跑去了南荒的妄生潭。听说妄生潭里有一颗玄灵珠，可看清世间万物之本源，甚是难得的宝贝，于是我便兴冲冲去找珠子。

妄生潭的水是黑色的，看不清潭底的样貌，潭的周围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也没有任何的鸟兽虫鸣，我拿着从临羲那得来的避水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跳了下去。

妄生潭里一片漆黑，我下来后拿出之前准备的夜明珠，慢慢往潭底游去，虽然拿着夜明珠，但也只能照清眼前两寸距离的事物。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极其的有耐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慢慢升起失望的情绪，之后又找了不知多久，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脚下方不远处闪了一下。

我循着光又向下游了一段，在一个石缝里看到了一颗淡蓝色的珠子，那珠子有拳头大小，卡在石缝里，珠子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在这深潭中显得特别柔和。我赶紧收了夜明珠，双手伸进那缝隙想要将珠子拿出来，但那缝隙有点小，珠子又有点大，所以根本拿不出来。

我摸了一下夹住珠子的石头，又硬又滑，试着用力掰了一下，根本掰不开，于是我便将头上的白玉簪拔了下来。这簪子是允连师叔送的，他在里面注入了法力，算是我随手的一件小法器。

我将簪子变大一些后，用它用力的在缝隙边缘凿了两下，想要把缝隙凿大一点。没想到的是，没有把石头凿破，那石头竟然向两边移了一下，将珠子露了出来。我顿时一喜赶紧将珠子拿出来，也没想为何那石头能动，就往回游去，在往上游的过程我隐约感觉潭底的水好像翻腾，于是便加快了速度。

在即将回到水面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水波动的更加剧烈，只是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便被一股大力直接掀了出去，将我从潭水里甩了出来，摔在了地面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刚一转身，便听到一声嘶吼，伴随着这声嘶吼的还有一股冲天水柱，水柱落下后一条黑色巨蛟出现在潭中。它的脑袋硕大无比，浑身长着黑色的鳞片，一半身子探出水面，另一半身子还隐在潭里。

那黑蛟冲我嘶吼一声便冲了过来，慌乱中我将手中的簪子抵挡了一下，簪子在他的冲击下爆发出一团刺眼的白光，它也被震的向后退去。

我心里默默的感谢了一下师叔，觉得他终于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但那黑蛟被逼退一下之后并未放弃，反而更加恼怒的向我冲了过来，我此时已经反映过来，慌忙躲过了一击。

那黑蛟非常执着的和我在潭边玩起了追逐游戏，跑了几圈之后我渐渐没了力气，毕竟那时也只有两千年的修为，再加上平时贪玩，修为就更加不敌。而且我看那黑蛟的体型和它身上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鳞片，少说也得是一条万年蛟。

虽然我已经极力闪躲，但还是被黑蛟撞了一下，右手手臂被撞断，而且还被它的尾巴扫飞了。在飞出去的瞬间，姐姐突然从身后赶来，在空中将我接住，她刚匆匆对我说了一句：“退后”那黑蛟就追了上来。

我看着姐姐和黑蛟缠斗在一起，虽然姐姐的悟性和修为都比我高，但毕竟差距太大，而我刚才被撞的那两下如今连站起来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帮忙。眼看着姐姐渐渐不敌，最后被那蛟重伤，我拼命喊着让她走，但她依旧挡在我的面前。

没过一会，姐姐身上就已经沾满了鲜血，她的左肩被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身上也全是伤，眼看着她被那黑蛟顶飞，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到她身边，挡在了她的前面，这时一道白光闪过，那蛟被逼着后退数丈，只见衡垣手握赤霄剑一脸寒意的连挥数剑，直至将黑蛟逼回潭底。

我将姐姐斜靠在怀里，看着衡垣走到面前，他一言不发的将姐姐接了过去，我勉强站起来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他并未回头，语气带着少有的低沉。他道：“你可知，若我未及时赶到，将会有何后果？”

我垂着头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又道：“仙幽，你该懂事了，没有谁能一辈子被护在羽翼之下。”

我呆呆的立在原处良久，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昆吾山的，满心想的都是这次又闯祸了，而且还差点害死了姐姐。我将玄灵珠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最终并未将它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