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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向你看(176)+番外

她甚至没有嫉妒,当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是光环里他身畔那个人,心中便只剩了心悦诚服的欣赏。

韩述和他的舞伴在舞步中游走,跳着跳着就转到了庄娴身边,庄娴怔怔地,也不知道是谁暗地里使了把劲,将她一推,她毫无防备,就这么跌跌撞撞得扑了过去,正撞上了韩述的舞伴,那女孩子停下来,惊叫了一声。

庄娴绕着舌头吞吞吐吐地道歉,可嘴巴不听使唤,身边吵吵嚷嚷地,都成了模糊的一团,听不清辩不明。然而,韩述松开他的舞伴,扶直了庄娴,竟然就着她的手,在未完的曲子中领着她跳了下去。

在宿舍的卫生间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庄娴曾不止一次偷偷哼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小调,张开手,与虚空中的另一半共舞,可是她以为那只能是她一个人的梦。

忘了那一夜是怎么结束的,庄娴躺回了她的架子c黄,可是心还在舞池里,被他牵引着跳一曲圆舞,转啊,转啊,梦也在旋转中无边无际。

还是郭荣荣浇醒了庄娴的梦,她说:“韩述这个人,就是太轻佻,你别走火入魔,想我的话,城堡里只有一个王子,想做灰姑娘的人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庄娴心里想,她不要过桥,有过那个共舞的梦,也就足够了。

谁知道,一切才刚是开始。

尽管郭荣荣一再点醒庄娴不要做灰姑娘的梦,可是如果有一天,王子提着一双正合码数的水晶鞋施施然走过来,你要不要穿?

很快,韩述的找庄娴的电话在宿舍里时常响起,他的身影也不时出现在她楼下。别人都在风传韩述看上了法学院的“木头美人”。郭荣荣有时也一个人愣愣地自言自语:“可能吗?”

庄娴不管可不可能,他是她的光源,她是无悔扑火的蛾,于是红着脸,期期艾艾地去赴一场场如梦之约,她照例是不善言辞,紧张起来浑浑噩噩,与他挥别后常想不起相处时的细节,而韩述注视她的眼神竟似比她更专注。

“我……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傻?”庄娴怕这个梦醒得太早,唯恐自己的乏味让他打了退堂鼓。

可韩述却一再重复强调她的好,一遍一遍,语气郑重,仿佛要让她记住。你怎么可能傻,我可不会跟傻瓜考上同一个大学;你怎么可能比别人差,难道你从来不照镜子吗?他的话犹如催眠,说得多了,庄娴竟也慢慢让自己相信了一点,每天早上照他说的对着镜子念,我很好,我很好……人前人后,居然自信了不少。

“可是我很无趣,你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很烦?”这是庄娴最后一个疑虑。跟她以往对韩述的感性认识完全不同,韩述很少带着她去玩去闹,两人相处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很安静,也不介意庄娴话少。一块自习的间隙,庄娴偶然抬起头,会发现身边的韩述支着下巴怔怔地看她,碰上她的视线,眼睛却回避。

韩述总说:“你这样就好。”下一句话却开始嬉皮笑脸,“有没有人说过,你不说话的时候沉静如海?”

当然没人这么说过。庄娴在他孩子似的贫嘴中,幸福如火中烧,这幸福让她暂时忘却了别人注视的眼神,也忘却的好友的冷脸规劝。

郭荣荣说,你就傻吧,他有这么好?没后悔药吃的时候,哭都来不及。

可是后悔药不都是事后才吃的吗?她要的是现在。

韩述大二的那个情人节晚上,庄娴鼓起勇气送了他一条羊毛的围巾,围巾是寒假里她缠着让妈妈教会的,手工拙劣,却是他喜爱的大红色。庄娴害怕郭荣荣笑话,一直把围巾藏着掖着,直到那天晚上才偷偷拿出来。

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出去,庄娴去到韩述的宿舍,等他慢慢收拾好自己,他这样一个急性子,打理自己的仪表居然能耐心地一丝不苟。眼看宿舍四下无人,庄娴羞涩地把那条围巾手忙脚乱地系到韩述脖子上。

“你喜欢吗?”庄娴低声问。

韩述没有马上说话,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局促地低着头,特意修饰过披泻下来的长发搔得脸有些痒,心里却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

等待他反应的瞬间,在庄娴看来无比漫长,她慌慌张张地别开脸四处打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可视线却扫到了他整洁的书桌上,随意丢放着的一双褐色手套。

庄娴顿时就懵了。这手套她怎么能不认识,那手背处的花纹是她亲眼看着拆了又拆,一针一针地织出来的。

手套出自郭荣荣的手,上个学期的期末,考前紧张的复习时间,庄娴就看到郭荣荣经常缩在c黄上织着这双手套,郭荣荣也是生手,偏又生性好强,看不得一丝瑕疵,反复地拆了再织,虎口都被毛衣针磨起了泡。庄娴在一旁看着,也就是那时生起了要给韩述也织点什么的念头,又不好意思开口让郭荣荣教她,这才拖到了寒假才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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