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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阴沉竹马被我亲懵了(158)

打起精神来,姜宁。

姜宁对自己道。

可即便再怎么说服自己要用理智克服情感,她心中还是阵阵抽痛,且不知这种痛楚要何时才能结束。她将脑袋埋进膝盖,抱着膝盖,又死寂地坐了会儿。

黑暗忽然令人感到害怕,她喉咙干燥得像是快烧起来。

姜宁手脚发软地爬下床,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冻的矿泉水。

她靠在冰箱上,拧开矿泉水瓶,仰头一口灌下。

快要窒息的感觉终于稍稍缓解。

姜宁抱着矿泉水瓶往房间回走。

她看了眼微微泄露出灰暗天光的窗帘,鬼使神差的,她忽然走过去,拉开窗帘,然后朝楼下看了眼。

只这一眼,姜宁僵在原地,矿泉水砸在地上。

她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不是做梦。

楼下果真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坐着轮椅的少年戴着围巾,身上披了一层冰霜,漆黑的发丝仿佛凝固着。

和梦里不一样,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成了一个小黑点,姜宁看不清他的面容,更加不清楚他的眼神,只觉得难以呼吸。

而就在这时,像是有所感觉一般,燕一谢忽然抬起头,朝窗口这边看来。

姜宁手足无措,慌忙将窗帘拉上,靠着墙壁滑下去,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姜宁不敢再看,就这样在地板上一直坐着,直到微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

这漫长的一夜过去。

天终于彻底亮了。

往日姜宁为了避开小区里上班的人的视线,不让他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燕一谢,六点半便会下楼跳上燕一谢的车,偶尔慢了,最迟七点也会下楼,而今晨她却磨蹭着,直到八点也没下去。

燕一谢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她无声的拒绝,当八点多,姜宁再度鼓起勇气,去阳台边上,往下看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子终于消失在了原地。

姜宁不知道自己以这种状态能否去上学。

她向班主任请了一天假。

车内。

手机震动,终于稍稍打破凝结了一夜的冰霜。

燕一谢枯坐了一夜,面上没有血色,他死死盯着响起来的手机,神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两人又吵架了,但是以前可从来没吵这么凶过,少爷一声不吭地在楼下等了一夜。

他迟疑地看了眼燕一谢,低声道:“少爷,手机……”

燕一谢像是一块没有表情的雕塑,这时眼睫才轻轻颤了一下。

他像是等待被判死刑的病人,终于伸手接了起来。

“燕少。”那边道。

“说。”燕一谢沉声道。

那边踌躇了下,而后道:“查出来了,这几天姜宁并没有见任何人,陈森和您父亲的确都没再去找过她,除此之外,她母亲和她弟弟也没有任何受过威胁的迹象。她和平日唯一不同的活动轨迹,就是去了一趟医院,但我们盘问了体检负责任,对方说姜宁母亲的体检报告也没有任何健康隐患……对了,姜宁在医院还见到了一个人。”

燕一谢屏住呼吸:“继续。”

“这人名叫欧阳博,大学老师,陪新婚妻子去孕检,应该是姜宁母亲的一个老朋友,没有什么特别的。姜宁遇见他,从医院监控来看,就是普通寒暄了几句。”

“……这样查下来,的确是没有任何人威胁过姜宁的……”

这人话音落下,只听见那边似是窒住,片刻后,嘟嘟声传来,燕少把电话挂了。

燕一谢死死攥着手机,指骨用力泛青,像是要把手机给捏碎。

他的脸色原本就难看,此时更加的惨白,整个人身上有种濒临崩溃的破碎感。

所以姜宁说的是真的……

不是因为威胁,也不是因为别的。

就只是……她的喜欢很浅,这点喜欢不足以让她陪他走下去。

既然这样,当初又何必给他希望,又何必给他承诺。

先给他一根救命的绳子,将他从深渊里拽出来,再松开手,看着他重重跌下去,很好玩吗。

倘若不是曾那么竭尽全力地想要攥住姜宁的手一同走下去,被给了希望,燕一谢此时也不会那么绝望。

他觉得他像是一个十足的丑角,人家不过三分钟热度的开个玩笑,他却以为会是一生一世,幻想着能给她最好的生活,还在电话里反复央求她再坚持一段时间。

也是,他可是双腿残废啊。

这个世界上谁会真心实意地想要和他走下去。

这几年像是大梦一场。姜宁已经给他足够多,当他还是那个坐在别墅二楼轮椅上阴郁古怪的少年时,他曾疑惑过,他那样恶劣,姜宁为什么哪怕被他浑身的刺伤害到,却还是愿意陪在他身边,现在看来,他是不是早已过度消耗了他的幸运,所以现在到了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