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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阴沉竹马被我亲懵了(167)

她将包扔在一边,拿出手机看了眼,有几条叶昌和导师的电话和语言,她将语言转换成文字看了下,转换不清楚的就戴上耳机,听清后挨条回复。

还有几条来自设计院和社团的信息,以及一条来自室友杨茵茵的消息,问她今晚回不回去。

姜宁这三年来活得有点单调,设计院、教学楼、寝室、公寓四点一线,也很少在意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包括杨茵茵的一些小手段,她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没心思计较。

但今夜之后,她心中最大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落地,终于提起了点儿兴致,给这些人一条一条地回了过去。

最后她放下手机,单手抱着膝盖,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燕一谢看起来讨厌她,但她心中其实多少安宁下来了点儿。

这几年她最担心的事情其实就是即便那么做了也没用,担心燕一谢的命运会被她彻底改写。

但幸好,这一次命运终究眷顾了他。

姜宁还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只是今晚寥寥几语,全都没来得及问。

以后慢慢来吧。

可是,以后……他们还能有以后吗?

姜宁其实,不敢确定。

但是她总不能就这样放弃。

……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燕一谢穿着白色浴袍,微湿的黑发朝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眉眼如墨描,深邃锐利,精致的面容冷得像是雕塑,视线落在门板上。

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姜宁好像还没走。

从门板缝隙透进来的灯影小小一团,燕一谢盯着那团影子,心中的怒火像是被纯净的冰块中和,终于稍稍缓解。

他的腿有康复迹象是在第一年零八个月的时候。

刚出国进行治疗的时候,他并不抱着任何希望,只觉得百分之一的康复概率完全就是个笑话。燕柏昂之所以同意,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健全的继承人,来巩固他的地位,至于手术失败,自己的状况会不会变得更糟糕,燕柏昂恐怕并不在意。

但最后燕一谢还是签了字,哪怕冒着巨大的手术风险。

并非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而是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地想要重新站起来。

当时少年处于绝望当中,只能将姜宁的抛弃归咎于自己残废的双腿,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熬过无数个漫长的冬夜。

他想,假如自己双腿康复,或许没了姜宁母亲的阻碍,没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目光,姜宁当时可能就不会觉得累,或许就不会放开自己的手。

后来腿终于好了,他又卷入了燕家内部的争斗当中,虎狼环饲,凶险万分,一年多无法抽身。现在算是在燕氏内部站稳了脚跟,什么蒋京,什么陈森,还有他的父亲,再也没什么办法拦他,他才回到国内。

姜宁大约以为这是一次偶然的重逢,但她不知道他已知道她的行踪许久,甚至亲眼见到了叫做陆修然的送花去她实习的设计院。

燕一谢到底想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但是方才姜宁将那个答案给了他,他却又感到被愚弄,愤怒无比。

燕一谢闭了闭眼,捏了捏满是燥意的眉心。

他摸出手机,对还把车子停在酒店楼下的司机打电话:“先不要离开,等一个人,把她送回去。”

又拨了酒店的内线电话,让他们调整一下电梯的设置,放姜宁不用刷卡直接下电梯。

司机和酒店经理连忙应了。

燕一谢关了手机,起身,走过去猛地拉开门,打算让姜宁离开。

可开了门后他神情滞住。

猛然探出头去。

走廊空荡荡,哪里看得见人影?

姜宁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莫名的,燕一谢心口那股郁气迅疾地堵了回来,一张俊脸阴云密布。

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在门外留了不到三分钟?

也是,不过一个旧情人而已,追着他跑还不如另寻新欢。

燕一谢重重关上了门,眉宇间阴翳实在挥散不开。

他快步走过去,把内线电话又拨了过去,沉声问:“跟在我后面上来的姜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堂经理愣了一下,道:“她没离开,就是方才下来要了热水袋。”

燕一谢看了眼墙壁上的温度计,这几日京市格外热,室外温度已经三十九,酒店内部开了冷气,但在炎热的夏天,怎么也不至于要热水袋。

他正狐疑地挂了电话,房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姜宁,姜宁去而复返。

燕一谢心情好像又没那么糟糕了。

……

半分钟后,燕一谢面无表情打开门,低眸看向门外的人,冷着脸问:“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