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病弱阴沉竹马被我亲懵了(34)

还有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干净的樱桃洗衣粉的味道。

周遭很安静。

燕一谢胸腔里的跳动好像变得格外突兀和剧烈。

见燕一谢仍瞪着她,姜宁则睁大眼睛:“?要我帮你擦?”

少年瞬间回神,仓促地别开目光。

他冷着脸,不发一言,拽起毛毯粗暴地擦起了漆黑短发:“小明的爷爷活到一百岁知道为什么吗。顾好你自己。”

几分钟后,毛毯终于将两人身上的水吸得差不多,变得沉甸甸起来。

管家赶紧将毛毯接过去。

燕一谢道:“回去。”

管家把轮椅推过来,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神色一变,看向燕一谢的脚踝:“少爷,你受伤了?”

方才刚从水里出来,两人浑身都是水,姜宁也没注意到,此刻才发现岸边的河水里隐隐约约有血丝,来源正是燕一谢脚踝。

他把双腿从河水里提出来,动作之下,白色的裤腿上立刻有血迹渗出来。

“是刚才在河水里割破了吗?”姜宁的愧疚顿时更重了。

燕一谢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但语气没方才那么冷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再处理。”

“好好好,赶紧回家。”姜宁急忙站起身。

燕一谢却一动不动,瞪着她:“转过身去。”

姜宁:“?”

姜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见到他都受伤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对他插科打诨耽误时间了,于是听话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燕一谢这才用双手支撑着,费力地攀上轮椅。他一个男的,坚决不让管家公主抱,于是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下床还是进浴室,都是他自己来。

背对着他的姜宁听到动静,已经猜到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尊心要不要这么强?

*

当天晚上,姜宁在燕一谢的别墅里洗了个澡,等自己的衣服烘干后穿上,喝了一碗管家熬的姜汤,稍微祛了点寒气。

燕一谢却发起了烧。

不知道是由于回来的路上浑身湿透还吹了冷风,还是由于被河水中石块割破的伤口感染。

吃过晚饭后,管家急忙打电话叫来了私人医生,给少年输上了液,少年开始躺在床上昏睡,一直昏昏沉沉,高烧不退。

姜宁自责得要命,在河边的时候,她只是见燕一谢口是心非,有意想和他开个玩笑,但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私人医生还在房间里输液,姜宁在燕一谢的房间外徘徊。

管家端着退烧的酒精走过来,安慰她道:“你别太自责了。少爷自从事故之后,身体就比寻常人要弱一些。刚开始那几年一直躺在国外医院,手术做了几次,依然没能修复腿部神经,这之后就很容易感染发烧。他常年吃药,但最近以来却经常任性断药,导致抵抗力下降,也有一部分原因。总之不全是你的问题。”

管家是好心安慰,姜宁却更愧疚了,小声问:“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发烧吗?”

“以前?”管家苦笑了一下:“刚受伤那几年,他不认命,折腾个不停,这两年……”

管家没再继续说下去。

私人医生走后,管家送他出门。

因为晚上这边打不到车,管家开车送他,让姜宁先看着少爷一会儿。

姜宁接过酒精铁盘,轻手轻脚地用肩膀推门进去。

床上的少年紧紧阖着眼,裤腿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纱布,应该是已经被白纱布包扎过。

他面容苍白,漆黑额发凌乱地遮在额头上。

少年昏睡的时候没了冷意,但嘴唇仍然紧紧抿着,蹙起来的眉心透着一股脆弱。

姜宁将铁盘轻轻放在床头边,顺着他右手的针管抬头看,见打完这瓶,还有两瓶药水。

“对不起。”姜宁不由得道。

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烫得要命。

姜宁心里有些愧疚,决定负起责任,等燕一谢退烧了以后再离开。

她离开房间,给兰珍珍和郑若楠分别打了电话,告诉郑若楠自己今晚在兰珍珍家复习功课,稍微晚点回去。

先前姜宁也经常在好朋友家玩,郑若楠并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她几句。

挂掉电话,姜宁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去。

她坐在旁边的地毯上,趴在床边,等着少年尽快退烧。

高烧后的燕一谢又一次陷入了他的梦魇。

他变得心烦意乱,不知道是因为那一阵阵的快要烧死人的热浪,还是因为来源于过去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他仿佛坠入了极致的黑暗当中,那一场令人恐惧的噩梦一次又一次循环上演,而他像是步入了无限循环之中,永远找不到出路。

因为永不能站起来的双腿,所有的梦想都被剥夺了,他永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奔跑、跳伞、滑雪、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