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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156)


司徒玦耸肩,照妈妈的吩咐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还能听到妈妈在打电话。
电话是吴江的妈妈打来的。吴家也是一团乱,唯一的儿子吵着要结婚,而吴氏夫妇刚刚惊闻儿子想结婚的对象竟然卷入一场骇人的丑闻。没有一个家庭可以容忍这样的丑闻,吴江却说他心意已决。
当然,这些都是司徒玦后来才听说的,同时听说的还有曲小婉的死讯,曲小婉是在学校研究生楼的宿舍里吊死的,简单地把丝袜打了个结,一头悬在气窗上的铁枝上,一头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平时就特立独行,也没有个亲密的朋友,舍友也搬了出去,在校外跟男友合租。已到暑假,研究生楼人烟稀少,她又出了那桩事,消失了好一阵,人们多半以为她不便露面,找个地方避风头去了。负责研究生楼卫生的阿姨在闻到了强烈的异味后,才找来保安强行开门。人已经在上面挂了很


吐得搜肠刮肚。
警车也到研究生楼下转了一圈,曲小婉父母从五百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城镇连夜赶了过来,费了很大力气才确定那确实是他们的优秀女儿,然后两人就一直抖着,连哭都哭不出来。通过现场勘查,警方断定死因为自杀。没有遗书,连一个字都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曲小婉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把自己反锁在宿舍里,去了另外的世界,可动机却来得再轻易不过,那些风言风语和照片足以杀死任何一个看重脸面的年轻女孩。经过论证,死亡时间也有了初步的答案,应该是在尸体被发现的八天到九天之前。
可司徒块知道确切的那一天,她更知道,曲小婉最在乎的并不是他们所谓的渊自杀动机。
其实在曲小婉伸出手,吴江微微往回一缩的刹那,她就已经死了。
司徒玦没有去参加曲小婉的葬礼,也没有勇气给吴江打电话,问他现在怎么样了。她蜷在自己的被子里,艳阳的热情从厚重的窗帘fèng隙里炫耀般地透进了几缕,她却瑟瑟发抖。
她觉得那个死掉的人里,也有自己的影子。

第三十八章玉碎瓦存

这个暑假,因为家里添了许多需要处理的麻烦,司徒久安没有像往年一样让姚起云到公司去实习。他常说,同样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孩子,起云与司徒玦之间却有云泥之别。姚起云太过懂事,太过为身边的人着想,有一种完全超越年龄的早熟,做家长的反而希望他能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像是为了不让长辈的愿望落空一般,那段时间,姚起云待在家的时间少了许多,他过去是那种出门必有明确目的的人,最近却有好几次回家都错过了饭点。家人问起时,他只是说出去转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或许是出于女性家长特有的敏感,终于有一天,薛少萍貌似不经意地在饭桌上问起,“起云,你是不是在外面交了女朋友?真有的话可别瞒着我和你叔叔。”
“是吗?这倒没听你提过。”司徒久安也有些惊讶,见姚起云笑笑没有说话,便对妻子说道,“我看就是你们女人爱瞎猜。”
薛少萍含笑,“我不过是问问。”
“何必问,他早就有女朋友的,你们还真以为他是纯情乖宝宝。”司徒玦不期然地冒出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了愣。
司徒玦的“丑事”已经过去一阵,虽然司徒久安依旧没给她什么好脸,但总算不再是见一次教训一次的深恶痛绝,其他人也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但这种回避不代表遗忘。丑闻的另外一个女主角曲小婉已经死了,一死了干愁,伴随她的所有指责和夷都已随着她的下葬归于尘土。司徒玦却活着,活得好好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辩解,不忏悔,更不觉得有必要在任何人面前羞愧低头,丝毫没有一个犯错者的自觉。她压根儿没想过要了断自己,当然,也没有人逼她那样做,但这样的活着到底是有了几分“苟全”的味道。
然而,正是这样一种满不在乎、不思悔改的姿态,让家人渐渐对她灰了心,打骂无益,话说多了,也懒得再说,横竖她就是这样了,最好是眼不见为净。于是司徒玦在这个生她养她二十几年的家里,忽然变成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存在,好在她也非常配合,不去惹人嫌,尽可能不出现在家人的视线范围内,不得不在场的时候话能省则省,她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主动掺和到他们的话题里去了。
“你别瞎说。”薛少萍怕她一个不慎又挑起事端,忙丢个眼色让她住嘴.
司徒玦却显得很不识时务,扫了一眼姚起云,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不是瞎说大家心里有数,上次不也提起过吗?其实那女的大家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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