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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168)


她抬起头对司徒玦:“如果我赢了,那也是我应得的!”
司徒玦忽然觉得她也是可怜,忙忙碌碌,蝇曹狗苟,其实一生都走不出那个买醋的穷人家女孩的影子。护住了瓶子,醋也没洒,可跑累的心和摔破的伤口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司徒玦陪着吴江和阮阮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阮阮的家人也回酒店休息了,吴江的父母在等待司机开车过来接。
吴江走到一边去给司机打电话,阮阮也不在旁,司徒玦向多年未见的一对长辈问好,竟也有几分尴尬的意味。吴江的爸爸话依旧不多,陈阿姨还是那样和善。“你爸有事,你妈腰病犯了,他们来不了,早跟我说过,想不到你回来了。”陈阿姨摸了摸司徒玦头发,“小司徒长大了,
司徒块感觉着那双属于“妈妈”的手,只是垂首。“越来越漂亮,找到了好人家没有?”居然喉咙一阵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阿姨见状,叹了口气,“吴江去美国那会儿,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她说的是三年前吴江被派遣到美国学习的事,那时吴江在费城。他刚下飞机那天,司徒玦连夜赶最后一班机从洛杉矶去费城。她想过,如果最后一班机赶上,她也不回去了,就留在机场,等着次日最早的一趟航班。她那么急切地要见吴江一面,哪怕只是跟他说几句话。
司徒玦是断了根的浮萍,吴江已经是她所有回忆里唯一还带着暖意的存在。
吴江在费城的那一年,司徒玦是和他走得很近,只要时间和经济上允许,他都会想办法去看对方,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也的确有一种很简单的快乐。用吴江的比喻来形容,最好的朋友就像马桶,人只有在马桶上才会彻底地放松,你不用时时刻跟它在一起,但是当你着急的时候只会想到它。
司徒玦不会告诉别人,吴江回国的前夜,曾经跟她提过,“司徒,如果人一定要结婚,不如我们俩结婚吧,”

司徒玦傻傻地问:“可是你爱我吗?吴江。”
“爱不是婚姻必需的条件。就算再相爱的人在一起,也不一定比我们更适合对方。”吴江难得地严肃,“其实不要爱得太深反而更容易幸福。”
司徒玦想了很久,到最后还是拒绝了,吴江问她原因,她说:“嫁给你很简单,可是现在我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人,不舍得到头来连你这样的一个朋友也没了。”
吴江会意,笑着点头,可渐渐地,他眼里也有了湿意。在异国他乡的夜风里,老友天涯诀别的前夜,他放任自己捂着脸流泪。司徒玦不知道吴江独自一人的时候有没有恸哭过,但是换作是她,如果还有眼泪,也愿意在这个时候哭一场,趁着还有个知晓的人在。那个夏天他们曾经失去了什么,至少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个活着的人什么都明白。
如今司徒玦替吴江感到庆幸,如果当时他娶了她,就错过了阮阮。阮阮是个不错的女人,或许她和吴江在新的人生里会有另一种幸福的可能。
“阿姨你真会开玩笑,吴江怎么会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司徒玦自嘲地回答陈阿姨,过去的事吴家不可能没听说。
陈阿姨笑了笑,她的儿媳妇阮阮正在和酒店的人核账埋单,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吴江愿意,他娶什么人我们都已经无所谓了。”等到吴江的父母也被接走,灯光一盏一盏逐渐暗下来的酒店大堂,除了工作人员,就只剩下司徒块和一对新人。
“我该识趣点主动消失了。”司徒玦伸了个懒腰,“我自己打车回去,春宵一刻值干金,你们慢慢享受吧。走的那天你也不用去送了,新婚燕尔,看见你们我会受不了。”
“也不急这一会儿。”阮阮玩魔术一般摸出几瓶啤酒,“婚宴剩下的,整箱的都退了,正好还有三瓶,不喝完的话可就浪费了。”
服务员无奈地走过来提醒,“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
“咱们去另找个地方?”吴江提议。
阮阮笑道:“我倒知道个好地方。”
她把吴江和司徒玦领到了露天停车场一侧,那里黑黝黝的,是个花坛。阮阮就着身上的礼服坐在了花坛边缘,又去招呼另外两个人。在婚宴上滴酒未沾的她当着吴江、司徒玦的面,娴熟利落地在水泥砌的花栏边角上磕去了啤酒瓶盖,逐一把酒递给他们。
司徒玦本不想喝,但此时此刻也觉得,酒应该是个好东西。
吴江说,“就这么喝,不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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