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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15)


最近她和家里通过一次电话,得知爸爸的病况又加重了,最严重的一次去县医院住了几天,花去的医药费近一半不在学校的医疗保险之内,所以他又急急忙忙地出了院,现在在家休养,正常的授课也没法保证了。前两天学校又让交了一笔参考书的钱,虽然在别人看来不算多,但苏韵锦不愿向家里开口,原本就紧巴巴的生活费就更加少得可怜,她必须费尽心思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用剩余的伙食费撑到月底。学校食堂的饭菜虽然都不贵,可眼前也成了奢侈,最后她从莫郁华那里学到了一个办法。
莫郁华家里也很困难,她的晚餐基本上就是两个馒头,最多配点老家带过来的咸菜。苏韵锦的窘境被她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但至少咸菜愿意拿出来分享。于是苏韵锦也是每隔一天就吃一顿馒头就咸菜,反正管饱。
学校有个私人承包的面点摊,开在小卖部的门口,下午下课以后,苏韵锦洗了头,又提了瓶热开水,慢腾腾地朝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在宿舍的另一边,一路上要经过cao场和运动场。每天这个时候,这一带都热闹非凡,不少本地的学生不回家吃饭,就会在球场上消耗自习前的时光。走过足球场时,一个球滴溜溜地滚到苏韵锦身旁,要是往常,她或许还会好心地将球抛回球场,可此时正心事重重,也没心思理会。很快球场里跑出个人,追上来把球一脚踢了回去。
“韵锦,你是游魂还是什么?一点儿助人为乐的精神都没有。”球返回了球场,追球的人却还没走。
苏韵锦故意看了眼他的脚,看来那点伤并不足以影响他,那么快又生龙活虎地杀回了球场。
她不想和他废话,继续走她的路,程铮却叫住了她,不怀好意地凑近。苏韵锦疑心他又要把满头的臭汗甩到自己身上,警惕地退了两步。
“你想干吗?”
“看看你脸上的晦气,披头散发的,像死了爹妈一样。”
说者无心,这话在苏韵锦听来却无比刺耳。她想找出同样恶毒的话来咒骂他,憋了许久,最后才冒出一声:“呸!”
“你这是去哪儿?”程铮好奇地问。
“关你什么事。小心我告诉老师。”她指的是他踢球的事,进入高二之后,学校已经明令禁止课余时间踢球,怕他们玩儿野了,上课的时候心收不回来。他这是明知故犯。
程铮嗤笑道:“没见过比你还没劲的人。”
这时球场上传来了不耐烦的催促声,她这个没劲的人才得以脱身。走到小卖部门口,苏韵锦拿了两个馒头,刚掏出饭票,又听见有个声音在不远处说道:
“老板娘,给我一瓶水。”
苏韵锦瞥了他一眼,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他。
果然,他看到她手里拿的馒头,又大惊小敝起来:“你晚上就吃这个?”
苏韵锦脸一热,回到:“跟你没关系。”
“就你这样还减肥?我看你是吃错药了。”
“我还偏就爱吃这个。”她心中恼火,拿出其中一个馒头,当着程铮的面咬了一大口,拎起热水瓶就走。
过了几天,苏韵锦买馒头时又撞见了他,这次她压根就不打算和他说话。程铮拿了瓶水,又买了个面包。当场拆开包装袋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个味。”
他大声叫着店主:“老板娘,你这里的垃圾桶在哪儿?”
小卖部里胖胖的老板娘一脸无奈地指了指垃圾桶的位置,程铮作势就要扔,嘴上还说着:“现在的东西是越来越不能吃了。”
苏韵锦实在是看不惯他这副德行,本来还以为他比周子翼好那么一点儿,谁知道也是个被宠坏了的家伙,不识人间疾苦,好端端的面包说扔就扔,旁人看了都心疼。
“你要不要那么浪费!真该把你这种人送到穷地方饿上几年。”她拿着两个馒头气愤地责备道。
程铮没好气地说:“这面包有股怪味儿。”
老板娘张了张嘴,没有做声。
“怪你个头!”苏韵锦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本事你给我吃一口看看!”程铮蛮横地把拆了封的面包塞给她,好像她是个行走的垃圾桶。
苏韵锦咽不下这口气,夺过来就把面包往嘴里送,她用力地嚼了嚼,只尝出了面包的香甜味,如果换做是他吃馒头吃到想吐,想必也会觉得吃什么都是美味佳肴吧。
她想到这里,忽然迟疑了,有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赌气的咀嚼也慢慢停了下来。
“这面包根本就没有问题。”她看着程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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