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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46)


入睡前,她断言,这种现象是极不正常的!
次日,天助小飞龙也!一早起来,霪雨霏霏。郑微上午第三、四节才有课,陈孝正也一样,她撑了把小花伞在他宿舍下等候,看见他下楼,连忙招手。陈孝正撑伞走过来,郑微连忙示意他把伞收了,他觉得奇怪,“好端端地干嘛两个人挤到一块。”不过见她噘起嘴坚持的模样,他怕麻烦,也不跟她争,便收了自己的伞走到她身边。
他说,“伞让我拿吧。”
她看了看他已经抓着一把折伞的手,“不用不用。”
他“啧”了一声,“你矮,举着伞老碰住我的头。”郑微只得怏怏地把伞交给他,前提是要求帮他拿着他的伞。陈孝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主动干活。
两个人同撑一把伞真拥挤,为了避免被雨淋湿,他们不得不贴得很近,她的手就在他身边,一路朝教室走去,她心里不断默念着,拉我的手,快拉我的手……可他靠近她的那个手臂稳稳地撑着伞,专注地走路,完全没有别的小心思。郑微无奈,从他身后滴溜溜地绕到他的另一边,身上顿时被雨润湿了一些,他连忙换手,“有病呀,你跑到这边干嘛,存心想感冒?”
“别换手别换手。”她着急地说,见他不理会,就硬把伞柄塞回他的左手。陈孝正觉得在雨中争夺一把伞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应她要求换回左手,尽量地不让两人暴露在雨中。
好了,现在他的右手终于垂在她的左手边上,可是院里的教学楼也在望了,郑微咬了咬牙,不动声色地缓缓将手指靠近他的,眼看就要触到,他的手忽然扬起,拂去了一颗课本上的水珠,郑微大为恼火,索性直接在课本傍边抓上他的手。
陈孝正吃了一惊,“又干什么?”她不说话,就是固执地抓住他的手,怎么都不松开。身边的路上有各色的雨伞漂过,陈孝正轻微地挣了挣,没有挣脱,他沉默,最后迟疑地用比她更大的力度回握住她。两人就这么一路双手紧握地走到教学楼下才不得不分开,他低头收伞的时候,郑微吃吃地笑,他于是扭头不看她,嘀咕了一声,“笨蛋。”她偏又转到他跟前去仔细看他的表情,原来他的嘴角也是扬起的。郑微心中大乐,“陈孝正,你才是笨蛋。”
走进教室的时候,阮阮见她拿着两把伞,身上湿了一小片,惊讶地问,“你两把伞都是拿来玩的?”郑微自顾看自己的纤纤玉手,陈孝正,看你怎么逃出我的魔掌?
老师说得对,陈孝正是个好学生,什么问题他一旦掌握了之后,就触类旁通,再也不会荒废。从郑微的手抓住他的那一天起,他也开始习惯了当她在身边时,就紧紧牵着她的手。女孩子的手跟男孩子真的不一样,郑微的手那么纤细,可依然柔软,除了右手中指和食指上有常年握笔的痕迹外,一点茧子也没有,皮肤雪白毫无瑕疵,指甲圆润,形状美好。
陈孝正喜欢郑微的手,这是一双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霜和劳作的手,看书或者闲下来的时候,他习惯把她的手单手握在掌心细细把玩,她总是嗔着埋怨他是奇怪的恋手癖,那是因为她从不知道,他每次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都在一次次问自己,陈孝正,你可以让这双手永远如今日娇嫩吗?
然而在得到答案之前,他已迷失在她给的甜蜜中,她的发丝那么柔软,细细的,有淡淡洗发水的馨香,她的皮肤洁白,对着阳光的角度,可以看到细细的绒毛……两人一起去看外语协会在语音教室播放的英文原声电影时,剧情刚过半,她已靠着椅背沉沉睡去,当她的头无意中倒向他的肩膀,他带着点慌张,小心翼翼地拥他入怀,生怕将她惊醒,而甜甜的味道立刻窜入他的鼻息之中。曾经他以为这是青春少女特有的气息,很久很久后他才明白,这是属于郑微的甜,整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味道。

郑微二十岁生日到来前的一个月,她便以平均每天一次的频率不断提醒着他,“阿正,你会送什么给我?”
他总是淡淡地说,“送什么呀,好像没想好。”
生日正式到来那天,爸爸妈妈都给她汇来了一笔活动经费,加上朱小北之流叫嚣着二十岁那么有意义的日子,一定得大肆庆祝,于是郑微在这天晚上邀请了大多数关系密切的朋友,在学校附近的茶餐厅定了个大大的厢,请大家一起吃晚饭。
她人缘一向很好,那天来的人一张大圆桌都坐不下,索性让店主把圆桌撤下,换上许多张小方桌拼凑在一起,倒也热闹非凡。啤酒是早准备了两件,大家纷纷举杯向她庆生,欢声笑语中,郑微的脸通红通红的,还不忘兴致高昂地招呼大家,“同志们,吃好喝好啊。”在座的基本上都是熟人,除了舍友和班上几个相熟的同学,就是老张宿舍和围棋社那一队人,无需她招呼也自然热火朝天,场面一度混乱。酒足饭饱后,即将切蛋糕时,阮阮才附在郑微耳边轻声说,“你们家陈孝正呢?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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