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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125)


展菲问的其实是祁善脖子上刺眼的蚊子包。祁善反应过来,匆忙应道:“我们家蚊子太毒了。”
祁善的蚊子包三天都没消退,她生日那天子歉来接她,也问起了这个。
“你去哪里招惹这么厉害的蚊子?”子歉笑着问。
祁善只恨夏天穿不了高领衫,苦恼道:“下次让我爸在院子里喷杀蚊水。”
他们已经订好了晚上吃饭的地点。今早出门,沈晓星和祁定向女儿说“生日快乐”,又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祁善索性借此机会把她和子歉的事向父母摊牌了。沈晓星夫妇相互看了一眼,只是问他们在一起有多久了。祁善老实回答。祁定本想问“阿瓒知道吗?”那个“阿”字刚出口,就被沈晓星拧了一下,改口问:“你阿秀叔叔知道吗?”
祁善说:“你们知道了,阿秀叔叔自然也会知道。”
她在办公室给子歉打电话说了这事,没想到子歉沉吟片刻说:“我们把餐厅的预订取消吧。今天是你生日,你爸妈既然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我再把你带出来不妥。如果他们不反对,我想去一趟你们家。”
祁善感叹子歉有太多的顾虑。他看似寡言冷漠,其实很在意身边人的看法,尤其是两家的长辈。祁善也理解他,暧昧的身世是子歉心里的一道坎,他盼着这桩姻缘能够得到家人的支持和认可,不想在任何一个关口失了分寸。说起来这也是他重视祁善的表现,祁善似乎并无立场反对。她随即又把子歉的想法对爸妈说了,沈晓星让她今晚带子歉回家吃晚饭。
“为什么看我?我的样子很怪?”子歉开着车,分神问身边的祁善。
祁善抿着嘴笑。他身上有淡淡浴液的味道,想是提前下班回去准备了一下,衣服也挑了很庄重得体的款式。周瓒成年以后的神情样貌更向他妈妈那边的血缘靠拢,骨相周正,五官打眼,在人群中容易被第一眼辨认出来,看久了会觉得过于凛冽,像烈酒。细看来子歉才更有阿秀叔叔身上那种风华内敛的气度,只是他眉眼、下巴线条更为硬朗,给人第一印象不太好亲近,熟悉之后会觉得他益发耐看。
到了祁善家,沈晓星已经在厨房准备,听说子歉要来,她特意请了半天假。子歉跟他们不可谓不熟,但还是郑重其事地备了见面礼。两个长辈陪他们在客厅寒暄了一会,沈晓星又去准备晚饭,祁定让子歉喝茶,拿了遥控器问他想看什么电视。
“爸,你自己看就好了。”祁善犹豫片刻,问子歉要不要到楼上坐坐。子歉当然愿意,他在周启秀身边生活多年,与祁善比邻而居,却从未见识过她的闺房。
祁善的房间给子歉的第一印象是高至天花板的书柜、看起来极其复杂的游戏机,还有c黄对面古朴沉重的大斗柜。他坐在电脑椅上,把礼物拿出来送给祁善,说:“最近太忙,抽不出时间好好准备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祁善当着子歉的面小心拆开,盒子里是一条品牌钻石项链,在并不明亮的光线里也熠熠生辉。
“啊,太贵重了!”祁善顺从地让子歉替她戴上,用手轻轻触摸那坚硬而冰冷的石头,由衷地说谢谢。她过了一会又自己摘了下来,笑着说:“为了我的脖子安全,这样的‘重器’要收起来才行。下次不许再这样破费了。”
“往哪里收?莫非你房间里还有个宝库?”子歉笑道。他忽然记起二叔有一次随口开祁善的玩笑,说别看她不爱逛街也不买大牌鞋包,烧钱的爱好也不少,家里收了不少好东西。想到这里,子歉有些好奇,对祁善说:“难得来了,不让我欣赏一下你的宝贝?”
祁善有些腼腆,却也没有拒绝。“我喜欢收一些小东西罢了,算不上宝贝。”她见子歉是真的有兴趣,就走到斗柜前,打开其中最大的一扇柜门,里面赫然是个中型保险柜。
“果然有个小宝库。”子歉手支在电脑桌上笑着道。
保险柜里最惹眼的是数个码得整齐的盒子,祁善取出其中一个,小心地将子歉今天送的项链也放入其中。子歉看到这个首饰盒里每一个绒布铺垫的格子里都放着颈饰,材质款式各异。他第一次送她的素金链子也在其中。
“莫非戒指、手镯也各攒了一整盒?”子歉开她的玩笑。
既然都已经开箱了,祁善也不藏着掖着,她像摆弄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依次把几个盒子在子歉面前打开。不看不知道,这些盒子里分门别类地放着手串、佛珠、玉器、把件、印章以及各类零星小物,不一定都贵重,但都十分别致,有些还很有年代感,摆在一起蔚为可观。子歉也知道祁善自幼家境优渥,父母疼爱有加,她爸爸在收藏界小有名气,她有些好东西并不稀奇。他有心理准备,可乍然看到这些东西摆出来,依然超乎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