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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127)


子歉听完祁善的情由也不言语,他发现匣子里还有一只腕表,不禁问:“这只男表也是……她的?”
祁善差点忘了周瓒搁在她这里的“春宫三问”。子歉忽然提起,她叫苦不迭,支吾地说:“这,这是周瓒给我抵债的!”
子歉看她面色有异,又听闻是周瓒的东西,含笑把表拿在了手里。
“抵什么债?他喜欢宝珀?”表盘的正面平淡无奇,子歉看不出特别之处,随后他在祁善欲言又止的神情里翻到另一面,想是视觉冲击过于强烈,他愣了片刻。
“周瓒就是个疯子。”祁善垮了肩膀,“只有他会收藏这种疯狂的东西。”
子歉的拇指蹭过表壳背面精金镂刻的春宫图。真有意思,他更看不懂周瓒了。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悠扬的三问报时声响起,图案上赤裸的两人开始徐徐动作,一时春色无边。祁善虽已见识过,但当着子歉的面仍不忍直视,红着脸收拾地上的东西。
当动静停止,子歉把表放回原处,忽然笑着说:“那些制表工匠的手艺确实精湛得很。不细看的话那女的还有点面熟,像你。”
祁善脾气再好,听到这样的话也坐不住了。
“说什么呀!”
“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
子歉揉了揉祁善头顶的头发。祁善面带嗔色地拾起那块表,拿在眼前端详,想要证明子歉这个玩笑开得有多离谱。她记得这一系列的表都是欧美人的模样,除非是……特意定制。她以往没来得及细看,这次才发现表壳背面的女体纤瘦,眉目细致,头发有一边略长,一边短。
祁善如坠寒池,胸腔又被人用热油灌透。

第三十六章 寄生者与入侵者
子歉和祁善双双下楼。沈晓星对他们说:“再坐一会,晚饭马上就好了。”
祁定回画室继续创作他未完成的作品,开放式的厨房里多了一个人。祁善再也沉不住气,她给子歉找了本杂志打发时间,也顾不上那是她妈妈行业的学术期刊,自己一溜烟也进了厨房。周瓒正在给沈晓星打下手,沈晓星观察炖牛ròu的火候,他忙着拌秋葵。祁善走近,周瓒连头都没抬,说:“你们继续腻歪吧,这里没你的事。”
祁善面无波澜,这是她从楼上下来时就保持着的状态。然而如果赦她无罪,她会把周瓒的头按在炉火上,再用菜刀剁他的剩余部分。她把妈妈拉到厨房后面的小露台,用一种快哭出来的声音问:“你怎么能让他来呢?”
沈晓星的手在围裙上擦拭着,她也感到冤枉,“谁?阿瓒?我没让他来。难道他来都来了,我还把他赶出去?”
“赶出去怎么啦?你明知道子歉在这里,是要逼死我吗?”祁善有苦难言。
沈晓星倒没想到祁善会将这件事上升到如此高度,不解地看着女儿,“你们又搞什么鬼?前几天还聊得好好的。往年生日他都过来吃饭,今年你要我怎么开口?”
再说下去铁定又扯出“他都没妈了”这条万能定律。祁善低声抱怨道:“妈,你故意纵容他!”
屋内传出周瓒的提醒:“善妈,你的牛ròu汤扑锅了。”
“来了。”沈晓星应道,她转身前对祁善说,“我为了谁?只有我纵容了他?”
菜都上了桌,祁定也去洗手上沾染的颜料。子歉执意帮沈晓星摆碗筷,周瓒已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不无同情地对子歉说:“找个饭都不会做的女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祁善这个人,说她文艺又脱不了世俗,看似良家其实一点也不贤惠。你八成想不到以前就我跟她两个人在家的时候,是我给她做饭的吧?”
“少吹点牛,待会还要吃饭!”祁善沉着脸帮子歉的忙。
周瓒说:“我没冤枉你吧?”
祁善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唯独家务方面有些敷衍。沈晓星夫妇没有要求她非学不可,她就放任自己这点惫懒。偏偏她还有点小洁癖,没人帮忙的情况下,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好清洁的事尽量不干,太麻烦的食物尽量不吃。《红楼梦》《金瓶梅》和《随园食单》里关于饮食的典故她如数家珍,却很少进厨房。
周瓒吃过祁善煮的菜,他说那些菜和她给外人的贤良印象完全成反比。他自己会的也只是那几样,炒各种蛋,偶尔能做个凉拌菜,煎个牛排,胜在三板斧cao作水平熟练。他虽爱折腾祁善,嘴也坏,但是在两人的生活共处中,他是比较能照顾对方的那一个。
他招呼祁善和子歉,说:“要不要尝尝我做的‘印度秋葵伴秘制微酸浇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