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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娱第一花瓶(359)

柯屿心里一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关切地低语:“怎么了?”

手机在他脸撇过来的一瞬间锁屏。

就连商檠业也微眯了眼问:“发生什么事?”

商陆在尖锐的耳鸣中张口,语气极力镇静:“没事。”

温有宜不放心:“陆陆,你脸色好差,是谁找你?”

商陆摇了摇头,脊背笔挺,神经质地捏紧了刀叉柄,“投资上的一点失误。”

商明宝看气氛凝重,故意幸灾乐祸道:“嘻嘻,是不是看走眼亏大钱啦!”

她说什么,商陆便抓到救命稻草般地承认是什么,“是,亏了几千万。”他不容分说地点头,转移注意力,“没关系。”

这一打岔,刚才的氛围荡然无存,也没人问他究竟要宣布什么。温有宜原本还想牵个头,但见他神色恍惚已经几近摇摇欲坠,什么话都消失了个干净。

餐后喝茶,商陆借故在偏厅独坐了半个小时。柯屿总是能把场面应对得很好,笑谈阵阵传入,听着温馨。

他电话拨过去,语音提醒是空号。

“明叔,帮我查这个号码。”

他交给郑时明,明叔说是即时卡,非实名,无法追踪来源。

商陆把彩信点开,忍着窒息,窒息手指的发抖,忍着太阳穴的嗡嗡叫嚣,再度仔仔细细地翻开。可以看出来的,他连最高级的仿画伪造画都可以辨别出来,怎么会看不出ps的痕迹?光影、透视、边缘的任意一点生硬、脸和身体的移花接木——商陆努力让自己目光聚焦——

看出来,看出来——你他妈的看出来啊!

操!

偏厅一声巨响,柯屿脸色一变,比温有宜更快地冲入,“商陆?”

商陆撞到了边柜,边柜上托着花瓶,花瓶里的花娇艳欲滴,它们一起被他仓促地撞倒,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人进来时,只看到他跪在地上,凌乱的碎发在眉眼间投下浓重的阴影。他双手撑在陶瓷碎片里,鲜血淋漓,指尖还试图捡起一瓣花瓣。

“陆陆!”温有宜心口一紧,看到他深深卷起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口,声音都变了,“快!医药箱!”

“小哥哥!”商明宝跟着蹲下,眼泪划了下来。她小心托起他的手:“小哥哥你的手……”

碎片深深扎进他的掌心,但他看上去毫无痛觉。

小哥的手是画画的手,射箭的手,执镜头的手。这双手有太多精密的工作要做,一根神经的受损,就是谬之千里的参差。

温有宜就地给他处理,用镊子取出碎片,涂碘酒消毒,小心翼翼缠上绷带。

“疼不疼?”

商陆忍住倒抽的一口凉气,嘴唇不知为何颤抖,平静、致歉地说:“不疼,让你受惊了。”

柯屿就在他身边。如果是往常,他也会跟柯屿这样说,告诉他不疼的,没什么要紧,他又不是什么豌豆少爷,一点伤一点痛都受不了。因为他知道他痛的话,柯屿也会痛。

但他今天什么都没说。柯屿就蹲在他身边,两人之间一片沉默。可柯屿太疼了,心里慌乱的一片,眼睛只顾盯着温有宜的动作,生怕她的紧张让商陆更疼。

他都没察觉商陆的反常。

家里除了管家,并没有合适的男佣能伺候商陆的洗漱沐浴,温有宜打电话让家庭医生和护工一起上门来。

一场好好的家宴演变成这样,商陆哑声致歉:“柯老师,对不起,今天……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他垂目看着柯屿,无尽的温柔。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的。是他和商檠业和解——或干架的日子,是他孤注一掷公开,为他和柯屿的三年求一个正大光明的认可的日子。

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的。

·

柯屿的客房被安排在商陆卧室旁边,一左一右两个套房由连廊连着。柯屿无声地叹了口气:“到底怎么了,值得你这么魂不守舍?”

几千万也就骗骗商明宝这小丫头,要真亏了几千万,商陆脸色都不会变。

商陆想不到答案去骗他。是的,他一贯克制万事笃定,谁都想不通,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

“不方便说的话,就以后再说吧。”柯屿说,“让你撒谎也太难为你了。”

商陆勾了勾唇,注视进他黑色的双眼:“那你呢?对你来说,撒谎难吗?”

“不难,”柯屿眼也不眨,“祖师爷说,我每天最起码要对摄像机说够十个谎才能长红,说不够就要糊透。”

商陆笑了起来,因为唇色苍白的缘故,这个笑容看着虚弱而摇摇欲坠:“那对我呢?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

柯屿怔了一怔,眸光沉静:“说过一些。”

“为什么?”商陆问,用包扎好的受了伤的手轻抚他的脸侧,语气沙哑亲昵:“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