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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不如跳舞(42)

作者: 初离 阅读记录

有乌长柳示意在前,这次的黑暗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黑暗中,舞台方向传来小孩子的脚步声,随即,黑暗中传来了小孩子的诗词朗诵声:“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舞台上亮起一阵灯光,一群穿着麻布小褂和敞腿裤,赤着脚的孩子一步一顿的走上了舞台。

随着乐声响起,小童们摸爬打滚或蹦跳着往四处散开,各自摆出劳动或玩耍之态。

灯光后的白色幕布上,飘过一个踩着云朵、衣袂飘飘的人影。玩耍着的孩子中,其中几个目光被那一闪而逝的仙人吸引。

灯光开始慢慢暗去,四处玩耍的童子纷纷站起来,排好了队形,一步一顿开始往来处消失:“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朗诵声消失,台上还剩下两男一女三名小童,白色的幕布上换成了一座高山,衣袂飘飘的仙人立在山顶。

三名幼童做出攀爬之态。仙人的身影逐渐变大,幼童做出跪拜姿态,拜在了仙人座下。

“槐陌~蝉声~柳市风,驿楼~高倚~夕阳东。往来~千里~路长在,聚散~十年~人不同。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幼童的朗朗齐声中,那名仙人竟然露出了垂老之态,最终在白幕上化作了一抔黄土。

灯光暗去,幕布上,只有两间草堂。

穿着玄御衣的孟染、白秋云和宋玺三人出现在舞台上,随着浩浩桑桑的曲声,日出而舞日落而歇。往往是年长的女子先动,随后两人便跟着一起舞动。显然是老者逝去之后,门中只剩下了三人,相依为命。

灯光再次暗去,台上出现了一名金发的男子,斜倚在一张贵妃榻上,手中持着一本书卷,榻前雪白的地毯上,还跪坐着两名穿着华丽的侍童,一人持扇,一人侍香。白色的幕布上,却是一个妇人伏在织架上忙碌。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幼童的朗朗诵诗声中,两列侍童牵着一件金色黑边的长衣齐齐走出,并服侍榻上之人穿衣。随后又两列童子出,献上了一柄长剑。

灯光明明灭灭中,男子的动作和他身后白色的幕布上都换了好几个场景。同样是寻访仙山,此人却显得相当顺遂。

等他随着轻快的乐声,执剑开始舞动时,矫健的姿态甚至引来了台下剑修的喝彩声。

随着一段剑舞结束,灯光也再次暗去。

玄御衣的三人再次出现在舞台上时,之前日出而舞日落而歇的宁静生活,已经被打破。

无数道鞭影剑光在白色的幕布上闪过,两间草堂顷刻间碎成梦幻泡影。数把长剑从天而降,白秋云被数道剑影刺倒在地,孟染在那一瞬间,将宋玺扑倒在地。

白色的幕布一瞬间被灯光渲染成红色。

白秋云伸手向宋玺,下一秒却已经委顿于地。挣扎着爬起的孟染,将站起来的宋玺推开,数道剑影已将孟染击倒在地。

幕布上的红色从孟染卧倒处,更深重了一重。

“苗而~不秀~岂其天,不使~童乌~与我玄。驻景~恨无~千岁药,弹指~三生~断后缘。”随着幼童的诵诗声,灯光暗去。

再次出现的宋玺,一身白色长衣,孤伶伶的站在一束灯光下。两条水袖朝着空中高高甩起,随着哀伤的音乐,似要发泄哀痛般快速地舞动着。在身姿快到极致,整个人如同一朵夜色中盛开的昙花时,一道惊雷般的鼓声猛然响起。

乐声也从急促转为舒缓,宋玺的身姿一顿,周身的长袖和衣摆缓缓飘落在她身侧。灯光遽然大亮,舞台上的宋玺,表情在那一瞬间显得茫然。

随着舞台上一轮宛如日光般的灯光缓缓西移,白色的幕布上出现了修竹之影。瑟瑟竹枝摇曳声中,灯光暗去,明月高悬。

月色下的宋玺,却似乎在一瞬间醒悟。缓缓开始跳起两位师弟还在时,曾经一起修习的舞蹈。

台下隐隐传来了抽泣之声。

一道灵光忽然从魏紫宗观众所在的广场上亮起,竟然有人有所触动,划破痼疾开始筑基。

舞台上的宋玺将那与两位师弟一起修习过的舞蹈跳完,身姿美好的立在了修竹之影一侧。

此时,台上的灯光从另一侧亮起,金发华衣执剑的男子,从明亮处步态潇洒地出现在舞台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幼童的诵诗声再起,华衣男子的目光也被白衣女子所吸引。

乐声又起,略带哀婉,却又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味在其中。白衣女子开始舞动,道道剑刃随着女子的动作,带着锋锐之意而出。

男子拔剑,随着女子的动作,和歌而舞。

岂料,却被女子几道剑刃逼开。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幼童的诵诗声这次带出了善意的嬉笑声。

灯光灭又明,白衣女子依然在竹影之侧起舞。男子锲而不舍的再次和舞挥剑。

这次女子没有再逼退他,却瞪了他一眼,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哈哈~哈哈哈哈~”幼童的诵诗声再起时,一堆童子脚步杂杂踏踏的奔上了舞台,围绕着白衣女子和华衣男子蹦来蹦去,到齐声发出哈哈笑声时,便开始把两人往一起推搡。

一男一女在这堆童子的推推搡搡下,终于挤做了一团,抱在了一起,乐声也转为欢快。

台下不少人,两两相望,相视一笑,甚至在人群中,悄然十指紧扣。

其中一对璧人相视一笑后,女子万分不舍的放开了男子的手,轻声道:“我要筑基了。”竟然就地盘坐,开始筑基。

舞台之上,舞蹈还在继续。

白衣女子终于在华衣男子锲而不舍的追求下,接受了对方的陪伴。

情投意合的两人,以共效于飞之姿,和歌而舞并开始苦心修行。

独特的舞蹈姿势优雅灵动,又仿佛昭示着灵气的某种特殊韵律,让观舞之人神思集中在舞蹈之上时,周身灵气运转也募然加快。

不少人竟然就在观舞的这个瞬间,体会到了接近灵气本源的奥妙,席地而坐,开始晋阶。

舞台之上,白衣女子周身忽然灵光涌现,随着舞蹈,在周身画出玄妙的光影,似乎境界大成。

女子静默在台上,身后的幕布上,三座坟冢之上,荒草丛生。

记忆中显得颇为强大的剑影再次出现,这一次,女子迎难而上,甚至阻止了华衣男子的帮忙。

舞台之上,白衣女修的身姿凌厉又张扬,比天舞门上次演舞时出现过的姑射之舞,繁复了许多,威力也巨大了许多,属于筑基期的威压,哪怕只是控制在舞台之上,也激得台下不少剑修的长剑“吭”一声出鞘。

在这样的剑势之下,数名剑修似乎有所悟,竟也捏着剑指,开始筑基了。

魏紫宗仙塔广场上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诸派仙塔之中的高阶修士。

若说一开始,竟然有一个仅仅筑基期修士做掌门的门派,自称受天道感召要为天下同道献舞一曲,这些高阶修士是嗤之以鼻的,现在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第43章 呵有点意思

魏紫宗的仙塔塔顶雅室内, 座首的软榻上, 坐着一名宛若国色牡丹一般雍容华贵眉目浓冶的男子, 把玩着手中玉器,他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区区借地之事,也闹到我的面前来?”

此言一出, 座下跪着的那名金丹中期男修, 双肩又往下躬了两寸。

“呵,该说你们闹的好?让我没错过这精彩吗?”这么问着,男子从软塌上站起身,望着塔外的茫茫天际, 叹息般说道:“仙道茫茫,孤寂且长, 谁还不希望有个贴心人。”

言罢, 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弟子道:“如今云哲能走出来,你们也就不要为难他了。再说,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不管做什么事情,到了你们嘴里就是胡闹?”

“师父,弟子当时只是觉得,区区一个戊字峰的小派, 就敢说什么受天道感召……”那金丹修士终于抬起头来答话,却看到自家师父, 唇边绽开了一抹极为诱惑的笑容。

“我怎么记得, 千年之前, 我魏紫宗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戊字峰的小派?”被称师父的男子笑得特别灿烂。

此言一出,那名金丹修士立刻整个人跪伏在地。

看金丹修士不接话了,吓得瑟瑟发抖,他也不宽慰,反而接着说道:“嗯,就当是胡闹吧,他就算是胡闹,不也比你们正经闹的好看吗?”

金丹男修听到这话,已经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但是,在魏紫宗这位蒹葭真君面前,不说话显然也是行不通的。

“怎么就不说话了?”魏蒹葭看着脚边的大弟子,叹了口气:“你该知道,我不太喜欢只会听话的弟子,人呢,总得有点自己的想法,才会想往上走,太过无欲无求,也不是什么好事。”

魏蒹葭拨弄着手中的玉器,似笑非笑地道:“你看湿婆庙的那些和尚,多少年了,无欲无求,哼,无求,也没再出半个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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