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轮回泪(2)

“素衣留下，其他人出去。”

钟离寒换下了朝服，一身白色衣裳对女帝这个身份而言太过素雅，可穿在钟离寒的身上却更增加了寒冷的气质，只是由张扬外露的威压变得更加内敛。

更何况女帝的衣裳，即使是常服，也不是简单制作的，一针一线都是最优秀的绣娘亲手缝制，用的材料也是极为难得的天蚕丝。

钟离寒不紧不慢地坐下，她并不喜欢身边人太多，因而在食用早膳的时候只留了素衣在身旁。

素衣自从钟离寒即位后就被她点中留在身边近身伺候。而钟离寒当初就是看中了素衣的聪慧。

三年时间，素衣早已了解了这位女帝的习惯与喜好，当然，一定是在钟离寒允许她了解的范畴内。

素衣为女帝盛好了银耳粥，便站在一旁，等待女帝进食，以及等候女帝可能会有的其他吩咐。

钟离寒并不喜欢让其他人布菜，所以每次只会让素衣负责盛粥这一件事。

钟离寒的动作不慢，却很优雅，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可当粥被送到了嘴边的时候，她却顿住了。

粥被放下，粥勺与碗碰撞的声音很清脆。

“素衣，你告诉我，这种状况为什么会发生？”女帝的声音很平静，却无端让人感到心惊。

没等素衣做出反应，钟离寒又说：“有毒的饭菜竟然还能送到我面前，这是为什么？”

钟离寒说话的时候并未看向素衣，只是玩弄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

“是奴婢失职，请陛下责罚。”素衣跪在地上，头低下。

钟离寒这才看了素衣一眼，说：“看在你在我身边三年的份上，没有下次，去查。”

素衣：“是。”

素衣从来不仅仅是个近身的奴婢，更是女帝亲手提拔的有力下属。

“陛下，人已经抓到了，在天牢关着。”

“哦？原因。”钟离寒掀了掀眼皮。

“陛下，是陌大人的嫡次子，名叫陌修，他买通了送早膳的宫女，替换了粥勺，把正常的勺子换成了被毒水浸泡过的勺子，因为在食用前粥勺和粥是分开放的，所以在查验时并未被查出来。”

“陌修此人在家里很受宠，从小就被捧着长大，因而他的作风颇有些随心所欲，不把人放在眼中，不过因为陌大人的家风很好，他也没做过恶事，这一次为何突然这样做，而且懂得在粥勺上动手脚，而不是直接下毒，属下认为陌修背后还有人在操控，但属下并未查到，是属下无能。请陛下责罚。”

“不肯招？”钟离寒问了一句。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肯开口，再打下去，命就保不住了。”素衣说道。

“倒是让朕有些好奇了。”钟离寒放下奏折，起身，“带路，去看看。”

天牢的环境阴暗潮湿，却没影响到钟离寒分毫。

“陛下，就是这里。”

陌修被绑在邢架上，浑身都是伤痕，血染红了囚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有血，有脏污，却难掩盖五官的精致。

钟离寒心想，这副模样，不怪连她都多多少少听过陌修的传言，想必，若是收拾干净了，该是连她都会感到惊艳才对。

陌修看了钟离寒一眼，那双眸子里是恨意与愤怒。

“你恨我，而且你又在愤怒些什么呢？照理说，你没有理由才对。”钟离寒淡淡说道。

“呵，凤天国的女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你不是很厉害吗，想知道原因就自己去查啊！”

“你开口说话后，整个人的气质都打了折扣。”钟离寒皱了皱眉说。

陌修依旧愤怒地看着钟离寒，并未回应。如果不带那么大恶意和恨意的话，就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还是只软壳螃蟹。

钟离寒也不介意，继续说道：“你可知暗害君王是什么后果？你可考虑过陌大人，考虑过你母亲？”

“不忠不义不孝，你占个遍是想做什么？”钟离寒的声音渐冷，气势也更加迫人。

陌修的眸光有一瞬间的颤动，若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

“呵，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他们并不值得我动摇。”

陌修像是在回复钟离寒，可在钟离寒看来，他也是在说服自己。

钟离寒一下子就没了兴趣，真相对她而言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一个极为自傲的强者并不会一直把蚂蚁放在心上，兴趣来了就陪着玩玩，要是兴趣没了，那就会等着蚂蚁自己找上门来，再捏死他。

“行了，朕要去歇息了。”钟离寒说完就转身离开。

“是，陛下。”素衣应声。心想陛下的性子还是如此捉摸不定。

陌府上，

“爹，修儿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陌子轩皱着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