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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反骨[快穿](54)+番外

戈修看了他一眼:

“如果他真的问起,你可以告诉他是我胁迫你的。”

两人的视线虽然只是短暂地相接,但是霍尔却感到自己仿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剖开了似的,他的内脏和骨骼都被暴露在对方的审视之下,霍尔主动挪开目光,躲避着,如同沉默的退缩。

“当然了,我也真的准备这么干。”

戈修堂而皇之地补充道。他将掌心在桌面上摊开,手掌中的不知名微缩枪械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坚硬的光芒。

在长久的对视过后,霍尔叹了口气,终于妥协地拉出控制屏。

戈修露出微笑,再一次跳上了自己刚才的座位,心满意足地晃动着两条细腿。

·

联盟明白,为了帮路莱脱困,叛军将不惜一切代价,他们更清楚,一旦路莱真的从这个由疯狂和歇斯底里构成的牢笼中脱身,联盟将再也没有丝毫胜算,所以他们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取路莱性命——他们并不缺少尝试。虽然被围困舰队被迫退守星系内,但是却仍旧顽强整肃,借助地形一次次将前来进犯,试图将他们全歼的联盟军击退。

联盟军并不甘于这种僵持。

他们切断了所有的能源供应,用杀气腾腾的舰队封锁了整个区域,甚至在该星系外围布置了绵延千里的无形激光雷区和信号截断区,以阻隔援军,防止突围。

霍尔也同样紧张而急迫。

他多次派军支援,但是第一医疗中心所处的星系实在太深入联盟控制区域的腹地,即使有舰队侥幸躲过重重围追堵截,也无法越过那杀机四伏的激光区。

而其他的战局也同样急需支援。

他现在正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

于是,所有的希望和可能的转机都被寄托在了一个局外人的身上,这是赌上身家性命和整个星际的一场豪赌,而戈修就是其中的变数,胜利和毁灭之间的界限是如此脆弱而微妙,只要行差步错哪怕分毫就是万劫不复,但是霍尔却不得不向未知妥协——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戈修非常清楚其中的危险——而他对此十分享受。

他端坐在指挥椅上,手指极沉极稳,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颤抖,驾驶着舰船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惊险地躲过直直的射向眼前的光弹。

短短半秒后,热能追踪导弹定位完成。

无声而绚烂的爆炸在不远处炸开,绯红的火光照亮了舷窗。

戈修没有减速,反而将驱动能量蓄满,直直的冲过高热的爆炸核心——

他的瞳孔因为高度兴奋而紧缩,鼻翼微微翕张,唇弓处带着抹显而易见的愉悦与残酷,尖利的犬齿从薄薄的唇下露出,犹如在深不可测的海域中嗅到一丝血腥味的鲨鱼。

戈修深深热爱着在深渊的边缘舞蹈所带来的快感,以及高度紧绷的神经所带来的致命刺激。

这些感觉犹如一剂高纯度的兴奋剂,他生锈而迟钝的关节开始再次灵活起来,那因蜷缩在隔离舱内而囤积的懒怠僵硬被迅速燃尽,转换成某种更为高效而危险的事物。他仿佛为此而生。

舰船的速度慢了下来。

几个船员解开安全装置,冲到了厕所开始呕吐,剩下的人虽然仍旧端坐在座位上,但同样精神萎靡,一脸菜色。

他们的船长是疯子。

这几天突围的经历把这个认知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大脑皮层。

戈修随意地向后扫了一眼,笑了一声:

“不错啊,这次只吐了四个。”

是啊,这次。

船员们痛苦地皱着脸,前几天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袭来——第一次遭遇敌舰,除了早已领略了戈修驾驶风格的小一和其他几位同样来自垃圾星的船员之外,其他人无一幸免。有人甚至直接吐在了头盔内,几乎被因失重而漂浮的呕吐物呛死。

戈修伸了个懒腰。

眯起的眼眸遮在黑亮湿润的睫毛下,似乎格外的无害。瘦削的身体舒展拉长,犹如吃饱喝足后蜷缩在火炉边倦怠的猫。

积攒几个月的沉闷和压抑终于一扫而空。

他冲着小一招招手,声音中带着倦意:

“接下来你来驾驶。”

船员们无一例外地松了口气。

他们双眼湿润,感动地注视着前去交接位置的小一,从来没有如此真诚地感谢上帝听到他们的祈祷,终于让这场噩梦停止。

戈修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蜷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到星图上标注的激光区的时候再叫我。”

说完,他就毫无负担地睡了。

岗哨最密集的危险地段已经结束,接下来的路程需要穿过极为漫长的隔离区,隔离区尽头就是密集而致命的激光雷区,这总由联盟军事实验室产出的特制破坏性武器,在未被激活前无法被干扰和拆除,能够随机变换位置,即使是现存最精确敏锐的检测装置也无法探测出来它的存在,足以用最少的成本造成最大的伤亡,极其的恶毒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