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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浪漫的男朋友(125)

洪喜说这话时,拉我的手推我进店时,拿出纸巾擦我的眼泪时,他都没再说话。

“如果你要走……把……把小如,”语气顿了顿,我说,“把小齐还给我。”

忍住了直接将小湛扔到他脚下的冲动,我用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慢慢走向他,十几米,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我说:“小湛,还你。”

如果他回过头,看到伤心欲绝的我,会不会改变决定?

如果我直接拿出小湛和小如的合影照片,请他再好好考虑下,要不要收回之前的话,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他知道我如此愚蠢地说着这样决绝的话,其实是在挽留吗?

不知道的吧。

所以,在原地背对着我站定的他并没有回头,肩膀僵直得像整个人冻在那里。

他没有接我的小湛,只是轻轻呼了口气,嘴里发出“哈”的冷笑声,“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明天我叫小少快递你。至于小湛……反正也没什么意义,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吧。”

*2*

我埋着头哭。洪喜便坐在旁边看我哭。他说,哭吧,哭完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我哭得差不多了,去洗手间洗脸,已经快三点。于是问他:“你在外面多久了?”

“没多久,反正该听的都听到了。”

“也就是说,”我顿了顿,“你都知道了?”

“如果你是说我爸的事情,是。”

我一时语塞,怕他问何时知道这件事,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只好率先发问:“这么晚,你怎么想起找我?”

他双手托腮:“你要不要听听水叔叔讲给我的版本?”

看来水橫流自己忍不住,已经跟他坦承了真实身份,父子相认了?

“好啊,你说。”

他点着一根烟,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自洪姨某个吸烟的朋友得了肺癌,从发现确诊到去世,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洪姨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戒烟后,多少年没见他抽。

桌上的烟灰缸渐渐堆满散乱的烟蒂,他夹住最后一根烟別在耳后,没几秒又压在鼻子底下闻。

“今天下午法院通知我,我和大户爸的事情已经查清楚,没什么问题。因为之前停工很久,需要商量的事情太多。打水叔电话……”看来他还没习惯水横流的真实身份,继续叫水叔叔不合适,叫爸又别扭。

想了想,只好说“他”。

“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只好开车去他家。刚好看到他和湛澈站在大门口,好像在激烈地吵什么。他见到我格外慌乱,半威胁半讨好地摆脱掉湛澈,逃也似的拉我进他家……”

他居然先见的水横流,才来找的我。

“他说,洪喜,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不过,既然你今天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其实,我,我是你爸洪一响。”

这撞日撞得……也太突然了些。

他将敞开蓝色羽绒服外套的拉链拉至颈间,脸上浮起疲倦的苦笑,“我整个人跟电脑死机似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后来的故事他讲得太快,大半辈子的生活几分钟就匆匆交代完毕,我打个比方,”他说,“感觉像是路边的小孩,边走边玩,只是单纯地想打个哈欠,冷不防走过一人,往嘴里没完没了地强行扔包子,扔完不了也不说原因,只管走他自己的路。”

“呃……”

这是什么破烂比喻。男人的表达方式真是不敢恭维。

“现在我不知道是要被包子撑死,还是噎死……”

是啊,你只是单纯地想打个哈欠而已。我哭笑不得,有太多疑问想问清楚,但比这些疑问更重要的,是要照顾他的心情。

“我明白我明白,”我抓着他的手,“洪喜,我知道的。有什么事情,就像你安慰我时说的,如心别怕,我在。那么洪喜,别慌,我在。”

他感激地看着我,点燃最后那支烟,吐出一团团白色的烟圈,那烟圈袅袅上升又悠然落下、消散。

终于,他开始转述洪一响说给他听的整个故事——

洪一响改名“水横流”,是有所指的,配上他原来的姓,正是“洪水横流”。不知道这老头,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事情,总希望自己霸气再霸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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