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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曾奋不顾身爱上一个人(39)

……

跨过整个世界的喧嚣与繁华,只有三个人的操场上,仿佛时间停止,定格在这一刻。

不知道哪里有人点燃了爆竹,“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等人们调集敏感的神经竖起耳朵做好防止时,却又无声无息消失迅疾。

正如它爆发时的突如其来。

【如果你曾奋不顾身爱上一个人】

我们常讨厌别人动辄说自己变了,多少人自以为是以为他们有多了解,了解我的容貌,我的内心?我的性情,我的思想,我的穿衣打扮,我的喜好?还是我对你对他人的态度?更或者,是我曾经或者将来本该拥有的生活?

我们一面这样讨厌着如此说我们的人,可同时,又一面轻易对他人下着同样的结论——

你变了。

如果常有人这样对我们说,最佳回复是什么?

很遗憾没能给出一个机智让人拍案叫绝的答案,也许对于别琼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句——“干你屁事”就够了。

第六章 还是错过了

1

那晚回去后,别琼半夜发了高烧。

她哆哆嗦嗦裹着被子从抽屉里抓了几粒药扔到喉咙,灌了一肚子白开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出了一身大汗。没多久又忽冷忽热,头重脚轻,像是置身在漫天大雪荒无人烟的冬季田野里,被人用铁钩勾住,架在火上烤,上下左右翻转寸寸烫痛。全身有气无力,哪儿哪儿都疼,腰、胃,腿抽筋,嗓子里冒火,说不出话来。好容易熬到天大亮,依稀听到客厅外钥匙转动,猜是邵小尉回来,勉强提起精神叫了两嗓子。等到邵小尉推开门看到她,气若游丝已近不省人事。

那是她第一次坐救护车,听得邵小尉在边上哭,说着“别琼你会没事的,坚持住,没事的……”诸如此类的话,她想起小时候下楼梯弯腰捡橡皮鸭,身体前倾不受控制,挨着台阶往下滑,在身后锁门的妈妈吓得大叫嗷嗷往下跑抓住她的腿,嘴里安慰着,宝宝别怕,妈妈在,没事的。

半夜她从床上掉下来,黑漆漆的夜里一声巨响,她喊妈妈救命呀,妈妈迅速爬起来抓住她,宝贝别怕,妈妈在呢。

刚刚拖完的地板很滑,她蹒跚学步趁人不注意滑下沙发,一个趔趄朝后仰去后脑勺直磕在地板上,她听到闻声赶来的妈妈说,别怕宝宝,妈妈在呢。

骑小小三轮车去公园,不知道谁家牧羊犬没拴狗链,汪汪叫着猛扑上来,妈妈迅速抱起她转过身,宝宝贝怕,妈妈在呢。

……

以至于她开口讲话,听到妈妈在厨房里切菜不小心切到手发出“呀”的一声,小小人儿都会跑过去紧紧抱住妈妈,像煞有介事地说:妈妈你别怕,宝宝在呢。

可是她慢慢长大,遇见任何事再不会像幼时大呼小叫,同大家一样,学会处变不惊,再大的事情懂得不动声色,神色内敛;再恐惧、不快也从不表露脸上。而妈妈也再不讲,宝宝别怕,妈妈在呢。

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她站在某个点上不停地奔跑,耳边听得温沈锐的声音说来找我吧,四下张望拨过重重迷雾,只看到他正站在圆心,想要跑向他,奈何脚下生风,终究只是在不停地画圆,分毫没得接近。直到乔磊突然出现,牵着她的手说,我陪你一起跑吧。他拖着力气散尽的她向前进,不顾她喃喃叫着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我不跑了,从身后抽出一个皮鞭来,他说,如果你不跑,我就抽你了。

这样你就精神,也有力气跑了。

我还有别的办法呀,说着,他相继掏出了蜜蜂、蝎子、响尾蛇、锥子。

继而手指拂过耳际滋滋撕下一张面皮来,露出一颗骷髅头,热情如火贴上她,吓得她转头便跑……

醒来是一周后。

睁开眼只见身置洁白的病房,手臂上挂着点滴,透明的液体正滴答滴答通过细长的管子注入血液。一袭白裙的邵小尉和一位高她整整一头的“白衬衫”在说笑,看上去好一对郎才女貌。那声音如此熟悉,直到他走过来,看到她睁大的眼睛——

“别琼,你终于醒了?”蒋晓光的声音充满惊喜,他对邵小尉说,“你看你看,她醒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别琼,你都吓死我了。”邵小尉又哭又笑奔到床头,“知不知道我救了你一命?病毒引起的细菌感染,一周高烧不退,你又自己吃错药,严重肝损伤,一抽血化验数值都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