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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匠的娇蛮妻(25)+番外

沈媚儿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眼不红,心不跳的。

沈老二听了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菜刀,又看了看沈媚儿,微微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那张老派生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别别扭扭的溺宠,嘴上只轻轻道着:“镇西口的那家打铁铺子如今已关门了。”

说着,沈老二想了想,又道:“听说那薛老头去年冬天喝了酒冻死在了街头,如今铺子关门大半年了,往后怕是不会再开了。”

沈老二话音一落后,沈媚儿愣了一愣。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沈老二嘴里的薛老头指的是谁。

原来薛老头是镇上打铁铺子的东家,说是个铺子,却不过是个泥砖木头堆砌的简陋屋棚,里头砌着火炉,架着火器灶,满屋子全是生冷的铁器。

薛老头祖上十数辈都是打铁的,祖祖辈辈经营着这间打铁铺子,虽赚不了几个钱,只如今这世道有些不太平,南边常年患水灾闹瘟疫的,年年死人无数,也有许多人沦为流民,不是饿死便是病死,这铺子虽算不得什么要紧营生,却是个吃饭的家伙,养活一家人却是不成问题的。

镇上,包括下头村子里的人,一些铁器都是在他那里打的。

薛老头有一独子,打小在生铁兵器中打滚长大,酷爱兵器,酷爱功夫,十三岁那一年,被朝廷征兵去了战场,如今十数年过去,再无音讯。

薛家人日日盼着儿归,好回来继承这祖上的家业,继承这间破旧却能糊口的打铁铺子,不想,却是日复一日的失望心死。

村子里传扬那薛家独苗怕是早已战死沙场,死无全尸了。

早两年,薛家老婆子病逝,自此,薛老头子日日郁郁寡欢、酗酒作乐,终于,两年后醉酒冻死在了街头。

至此,这间开了上百年的老铺子一夜间关了门,再无人踏足。

所有人都以为这间铺子会一直关闭下去,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间铺子马上便要开起来了,因为,薛老头子那前去当兵走了十多年的独苗回来了。

北方战乱十数年,终于打了胜仗,终于将北边的蛮子突厥打退到了关外,为此,去年皇帝老儿下令削减三层赋税,整个大俞的百姓全都在欢呼雀跃,就连沈家村也是获了利的。

这件事,沈媚儿还约莫有些印象。

而之所以令沈媚儿无比确信那铺子会重新开起来的原因,是因为,这薛老头是她前世过世的公公,而那从战场上回来的独苗薛平山,便是前世那个娶了她后被她抛弃了的粗鄙之夫!

薛平山后来继承了镇西口的那间打铁铺子!

成为了沈媚儿嘴里十分嫌弃的“打铁匠”!

只是前世,沈媚儿对打铁匠漠不关心,并不知这铺子具体是什么时候开起来的,也不知这打铁匠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这会儿是回了,还是未回。

上辈子,她是在半年后的冬天,沈老二将人亲自请到家中做客时,头一回见到此人的。

那日,爹爹竟冷不丁的直接在饭桌上,将她许给了对方,沈媚儿当场气得浑身发抖,当场便要将人赶走,还将脚上的绣花鞋脱了呼到了对方脸上。

当日,那老男人连夜冒雪下了坡,牵着屋子外的老马离开了沈家村。

沈媚儿将他用过的茶碗、酒杯,碗筷全扔到了外头。

临走前,那满脸胡渣的老男人还牵着马绳抿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而此事距今还有半年的时间,次年二月,沈媚儿才成亲嫁给了他。

大太阳底下,沈媚儿边晒着太阳,边暗暗回忆着前世那些过往。

大多已记不清了,只零零散散的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

毕竟,前世夫妻一场,毕竟,前世打铁匠对她照拂有佳,毕竟,前世是她有负于他的。

沈媚儿琢磨着改日寻借口去镇上打探一回。

只是,在沈媚儿印象中,那是她嫌弃的人,又素来是对方迁就她的,她从来就没有主动施舍靠近过他,那人,又不是她的父母家人,能够让沈媚儿轻易的悔恨讨好,哪怕是重活一世,哪怕觉得有心想要补偿,沈媚儿依然有些不大习惯。

沈媚儿躺在椅子上,边唉声叹气之余,边有些贪念如今眼前的美好阳光。

正想得出神之际,忽见磊哥儿端着一杯热乎乎的蜜浆茶过来,只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抿着小嘴,终于鼓起了勇气,冲她道:“娘亲```娘亲让我送来的。”

蜜浆是刚刚沈老二亲自买回来的,这会儿便被小元氏泡好了。

热腾腾的。

媚儿已经有些清不清多久没有喝过了。

在媚儿生不如死,嘴角干裂,七日七夜未曾进过水进过食的那一阵子,她一度出现了幻觉,幻觉中的画面便是娘亲端着这样一杯热腾腾的蜜浆茶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