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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43)

他的光辉岁月让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咧咧嘴,“……为什么你没有被抓到?”

余淮眯着眼睛,挑了挑眉,嘴角欠扁地扬起。

“嘿嘿,还用问?小爷我跑得快呀!落跑前,还是我趁乱把林杨推到灭绝师太手里的呢……”

-------------以下为手打内容------------

最后一堂课是张峰的数学。五点钟放学后就是家长会。

现在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门外人声鼎沸,很多家长已经到了门口,正透过门玻璃向里面张望。

我忽然变得很烦躁。

人生中第一次发现家长会是这么讨厌的东西。一直以来我既不是闪闪发光的尖子生,也不是一提到找家长和家长会就急着回家穿好棉裤准备挨 打的差生。家长会对我来说,就是下午放半天假,很美好的。

反正老师的点名表扬和批评,基本上都不会落到我脑袋上。从爸爸妈 妈那里得到的信息,不过就是:“你们老师说了,你们班有同学最近特别沉 迷网吧,你自己注意点儿,离那些同学远点儿。”

相比之下倒是有不少同学不喜欢放这半天假,自始至终徘徊在教室门 外走廊前后,从班级门玻璃往里面张望,甚至会在散会后凑近被一群家长 包围的老师,听到些只言片语,用第一手消息当第二天的谈资。

我小学时,似乎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得知了老师们的“两面三刀” ——吓唬我们说如果不响应学校号召捐献废旧报纸和易拉罐就如何如何,面对 家长的请求,却笑脸盈盈地说捐点儿就成了,都是学校领导强迫的意思意 思就行,反正最重要的学习啊学习……

但是从初中开始,家长会就基本上再也不谈什么班级卫生、集体荣誉、 课堂纪律一类的问题了。主题只有一个:成绩。曾经我也不怎么害怕,好 歹也是前十名里面的,没考过第一,也无所谓进步退步。

然而在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

我的躁动不安也影响到了余淮。他用胳膊肘推推我:“你没事儿吧,五 秒钟看一次门玻璃。”

我干笑:“就是觉得有点儿吵,都,都影响我听课了。”

后半句换来了余淮结结实实鄙视的目光。

胡说八道是要付出代价的。话刚刚说完,手机振动。

忘了说,我爸给我买了一部不错的手机。可是我也就高兴了那么几天,很小心地给它贴膜,每次用完了之后都会小心地放回绒布手机套里面——过了一个星期,就开始随手乱放了,磕磕碰碰也不怎么在意。

当时余淮看到我这种行为,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看看你……”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直摇头,继续感慨一些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拿出手机解锁,是爸爸的短信。他估计已经到门口了吧。

我点击“查看”,然后愣在当下。

“耿耿,省里党代会延时,走不开,我让你齐阿姨代我去开家长会了。”

估计是我脸色不太对,余淮凑过来问:“怎么了?”

木已成舟,都这时候了,再抗议已经没有用了。可我还是很不甘心地回复了一条:“那我妈也没空吗?”

我爸也很快回了:“我是先问她的,她说也开会。”

那一刻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我攥着书桌里面的成绩单,第一次愤恨自己为什么只考了这么点儿分。

丢人。

这时候我才明白,和我爸妈闹再多别扭,有再多隔阂,他们也是我最亲的人,是可以吧烂到家的成绩晒到他们面前去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人。

谁也替代不了。

可是他们随随便便因为某几个也不一定非开不可的会议,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情绪翻滚冲上鼻尖,酸得我闭上了眼睛。成绩单都快攥出水儿来了,余淮突然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你……癫痫犯了?”

“你才癫痫犯了呢!”我没控制住音量,四周不少同学回头看我,还好因为门外很乱,张峰应该听不到坐在最后一排的我突然的喧哗。

余淮立刻夸张地把身子后撤,离我远远地。

我懒得跟他废话,烦躁地将手机键盘关了开开了关,大脑一片空白。

谁也不明白,我那时候多么希望出现一个机器猫,帮我把这张成绩单藏起来——可是,可是我身边的就是全班第二名,当他的家长洋洋得意地举起成绩单端详的时候,齐阿姨会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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