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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89)

林杨的脸瞬间发青了:“你说谁跟踪……我这个情况不一样……”

“大家都觉得自己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林杨不说话了,半响才笑着说:“谢谢你啊,耿耿。”

不用谢。我摆摆手跟他道别。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听劝的,你以为我在遭受冷遇的时候,没有劝过自己吗?

快放学的时候余淮才回来,我收拾好东西就跟他打个招呼先走了,都到了校门口,才想起今天早上齐阿姨给我带的装水果的乐扣饭盒被我落在了书桌里,连忙跑回去拿。上楼梯的时候,抬头看到余淮正走下来,离我还有一段距离。

我正要打招呼,有个女生在余淮背后追过来,拦住了他。

是文潇潇。

我低着头慢腾腾地逆着人流走上去,因为下楼的人很多,所以我走得格外慢。

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缓慢地经过他们身边时,我听见文潇潇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正经而紧张。

“今天我去问你同桌你去哪儿了,但我不是想要责怪你,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别误会。”

其实我什么都没和余淮提啊,文潇潇。

“我听说了你要忙竞赛,排练你不用参加了,我不说没有人会注意到的。我一直都觉得你特别厉害 ,你……你好好加油吧,竞赛的事情要紧。嗯,加油。”

我没听到余淮回答什么。即使我走得再慢,此刻也渐渐听不清楚了。

文潇潇的少女心事淹没在楼梯间嘈杂的声场中。我不知道余淮到底听没听见。

我爸和齐阿姨又各自加班,我爸发短信让我去抽屉里拿钱,晚上带小林帆出去吃饭。

我家楼下正好新开了一家饭馆,名字起得特有气势,叫“洲际大酒店”,进门前不整整领子都不好意思往里迈。这个转角的位置十分神奇,自打我十年前搬进这里,那个临街店面大概换过了十几个门面了,从美容美发到洗浴中心,从夜总会再到各式大酒店……

关键是不管开啥都开不起来,不出半年准倒闭。

我市的美食节缺乏创新精神,别的地方什么东西火了,我市就能毫无节制地遍地开花。张国荣和袁咏仪的那不《满汉全席》火了,我市遍地“满汉楼”;小笼包传入北方,我市遍地“开封灌汤包”;更不用提后来的“水煮鱼”了。不过,拜楼下这个流动性极强的铺面所赐,不管市面上流行什么,我都能等到一个不怕死的新老板来开一家同样的店。

“跟风跟到死”这种现象反复了几次,餐饮业痛定思痛,再也不敢乱上新菜式了,终于又都恢复到了“富豪海鲜大酒家”这种吹牛皮不上税的传统模式。

我穿戴好帽子围巾,带着小林帆下楼,问他是想要吃“肯德基”还是“洲际大酒店”,没想到他坚定地摇头,说自己想去街角买个“土家族掉渣儿烧饼”吃。

哦,对, 今年我们这里最流行的是这个用四方牛皮纸袋包装的“土家族掉渣儿烧饼”,又一代新食品以小窗口的形式星火燎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逐渐了解了小林帆的性格:只有他喜欢上了某种食物,他就会执着地一直吃,吃到闻其名而色变为止。比如虾,比如掉渣儿烧饼。

“洲际大酒店有竹筒虾,你不想吃吗?”

林帆迅速地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要不我们先去买掉渣儿烧饼,然后再去饭店点竹筒虾,好不好,姐姐?”

他眼睛闪亮地抬头看我。

我知道,现在我就是他的女神。

我吃得很少,竹筒虾大部分都留给了小林帆,自己就着虎皮尖椒和椒盐里脊吃了半碗米饭。

“姐姐给你!”

小林帆发现了我的异状,大义凛然地从竹筒里面拿出两串虾递过来,虽然这样做的时候表情甚是不舍。

“姐姐不饿,”我摇摇头,“本来就想吃少点儿。”

“为什么呀?”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吃不下呀。”

“是想要减肥吗?”

“没有啊,”我摇摇头,“你个小屁孩儿从哪儿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是我同桌说她要减肥的。”小林帆咬着大虾从竹签上撸下来,含糊不清地说,“她可胖了呢,我们都不乐意跟她坐同桌,要被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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