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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鸡蛋(51)+番外

“不能赶他走,那就叫他自己滚蛋!”一贼眉鼠眼的年轻Alpha抖腿吼,“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多人起哄。

究竟是只想让他待不下去的离开,还是抱着别的什么目的,趁他出山途中干点啥,这就不知道了。

老村长苍老的声音有点疲了,他摆摆手:“会就开到这,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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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陈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张家已经没了。

张父被孩子咬伤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

张家娃不想被送去县里的派出所,他打伤看守他的人逃跑,结果失足掉进了河里。

丈夫和孩子都走了,张母撑不住,疯了。

陈砜站在梁白玉家的院里,见他趴在石磨上晒太阳,嘴唇没有血色,脸白得泛青,精气神却很好,便走近几步,问他的伤如何。

“都是皮外伤。”梁白玉的脑袋枕着没受伤的左臂,“你来早啦,我明天才能给你做好吃的。”

“不急。”陈砜伸手去碰他右臂。

梁白玉躲开了:“干嘛呀,你要看,我还不会给你看吗。”

“你得先说一声。”他埋怨地斜了男人一眼。

陈砜说:“我想看看。”

梁白玉卷起右手的袖子:“看吧。”

一截纤细嫩亮,光泽如绸的小臂暴露在日光里,靠近内侧的伤处包着一圈白布条,外层有几个小血点,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陈砜却半晌都没收回目光。

“我小腿也伤了。”梁白玉忽然跟他撒娇,“你要不要也看一看啊?”

陈砜皱眉:“哪?”

梁白玉伸腿。

陈砜弯腰蹲下来,两指抚着青年的西裤裤腿,小心往上捞。

“伤口可深了,流了好多血。”梁白玉的腿动了动,“黄医生还给我缝了十几针,没有麻药。”

陈砜的喉头干紧。

“你说我是不是受害者?”梁白玉看他端端正正的头顶旋。

“是。”

“那大家为什么还把错归到我头上,不要我住这里?”梁白玉花瓣型的嘴一撇,“不住这儿,我住哪嘛。”

陈砜抬头仰视青年,他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被打断了。

“不说这个了。”梁白玉把腿收回来,长发搭着左臂铺在石墨上面,“你的手怎么有会有血丝?”

陈砜沉默了。

父亲失禁以来的这几天,从早到晚的兜尿布,亲戚不给洗,都攒着等他巡山回来一次洗掉。

尿布是拿压箱底的旧床单剪的,很硬,搓起来刺刺的。

搓多了,他这糙皮都受不住。

“不想说就不说吧。”梁白玉善解人意道,“你能在村里待多久,是不是马上就要回山上?”

“可以待。”陈砜说。

“那你陪我会。”梁白玉把手放在他厚厚实实的肩膀上,借着他的身体站起来,移步去屋里,“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经过堂屋时,陈砜的视线从那两个遗像上掠过。

不论他哪次见,遗像上都没一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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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小赵总来找我,你别管。”梁白玉脱鞋躺上床,“我屋里没声,他就不会再敲门了。”

“你也不要打听张家那事的细节啦,跟你不相干。”

“还有啊,不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还是看到什么争吵纠纷,或者发现了哪个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少管别人家的闲事,人家是对是错都是一家人,回过头来还要怪你。”

梁白玉嘀嘀咕咕了几句,话声从清晰到模糊,再到只有气音,他两只手放在被子上面,睡着的样子又娇又乖。

陈砜坐在床边放鞋的木板塌上,背靠床沿,“我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我也不是菩萨,对谁都好。”他低声说。

回应他的是轻悠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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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白玉上床的时候,院里的老母鸡蹲在窝里。

蛋还没下出来,他就醒了。

这一觉的时间太短,却让他浑身是汗,头毛皮针扎的疼,四肢僵凉。

陈砜问道:“做噩梦了?”

梁白玉拉起粉色的被头,把汗涔涔的脸蹭上去:“梦到了一只胖乎乎的熊,它送我很漂亮的小花,说要和我好。”

“然后呢?”

“然后它就带我玩,我们成了好朋友。”梁白玉看着头顶的老蚊帐,“有一天,它突然变成了一群怪树。”

陈砜顺着他接话:“怪树?”

“是啊,一群怪树,会动,树枝也都是活的,长着很尖很长的牙齿,一根根的在我身上绕,我怎么都逃不掉,疼死我了。”梁白玉像是真的感受到了疼,眉心痛苦的蹙了起来。

陈砜的呼吸沉了沉,他弓起腰背,手掌拍几下被子,生疏的安抚着:“只是梦。”

“对啦,只是梦,幸好我醒了。”梁白玉牵起发白的嘴角,露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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