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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33天(44)+番外

……

回忆到这里,时夏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那时候,在想些什么?”

周政烁低头看她,“听听我的版本吗?”

时夏重重点了头,她是好奇的。

其实和她有着很大不同的,他从没忘记过什么,所以也不存在第一次见面之说。

从她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存在着,不去见她,不去搭话,也只是不想搅乱她,或者说,不懂该怎么去处理两个人之间这错综的关系。

他报道那天是九月一日,而他们是三四日报道,五号才正式上课,但他到校很早,一号前一天就拖着行李到了宿舍,暑假留校的室友还惊奇地问了一句,“怎么来这么早?”

“我女朋友明天来报道。”他这样说。

对方暧昧地笑了笑,“你那个家教学生?”他高三那一年给她辅导数理化,后来考上大学,她也改读了文科,数学仍旧是老大难,他那时候经常周末开视频给她讲题,所以室友都知道她。

他收拾着行李,“嗯”了声。

然而第二天他大半天都没出门,窝在宿舍里翻着书,是张爱玲的《半生缘》,室友勾着头看了眼封面,被他这独特的喜好深深折服着,“看不出来……你感情还挺细腻。”

他扯了个笑,没说话。

“你不去看你女朋友?”室友问他。

他偏头瞧了眼外面,阳光刺眼,天蓝云白,她一向怕晒,这会儿不知会不会很难过,他说:“人还没到。”

托了学生会迎新的人,拜托看到人给他打个招呼,这会儿还没消息。

他有些心浮气躁,一本书翻来覆去,也没看进去几眼。

只记得是个叫人伤感的故事,他合了书,不大想看了。

电话打开的时候,已是近中午,他下楼过去,穿过大半个校园往文学系去,她正拖着行李箱弯腰在新生接待处填材料,旁人大多是家长送过来的,或是朋友陪同,只她是自己来,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费劲吧啦的样子,领了学生手册和各项七七八八的东西,然后茫然站在指向牌旁的地图前苦恼。

她方向感一向差,他是知道的,低声对身边友人讲,“帮个忙,带她到宿舍楼那边去。”他用下巴点了点她的位置。

友人玩味地瞧了他一眼,“怎么自己不过去?”

他噙着点儿无奈的笑意,“帮不帮?”

“帮帮帮,你难得开次口,我怎么会拒绝。”友人身上挂着志愿者的红绶带,光明正大就过去了,因为是受他的托,尽职尽责送到了宿舍楼下,甚至帮忙把行李提了上去。

他其实,一直在她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专业选的好,年年期末像高考……以后就晚上十点更新,好吗?

第27章

友人送她回来之后, 十分好笑地跟他讲, “你这姑娘可真轴, 都说了师兄大爱无私, 愣是送了我一盒曲奇, 我不收都不好意思了。话说小师妹可真漂亮,尤其一双眼啊……”

他叮嘱着, “别打她主意。”

“那哪能啊, 瞧把你紧张的。”

那段时间,身边人几乎无人不知他反常, 他想见她,可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直到迎新晚会才第一次面对面。

那天她穿着定制的舞服,露出脖颈大片肌肤,还有窄窄一节腰身, 似乎是不好意思, 披着外套, 缩在角落里坐着, 热得满头大汗也不脱,他在边儿上瞧着,只觉得好笑又心疼。

“确切来说, 那是你出事后我第一次见你,思考很久,还是无法装作不认得你。”所以开口便叫了她的名字。

她显得有些慌乱,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他原以为她记起了些事情,却只听她认真地说了句,“师兄好!”

三个字,生疏又礼貌,他便知道,她是真的忘记了他。

时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从吃晚饭的时候就想问的问题,“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政烁的手臂骤然收紧了些,低垂的眼眸里藏了些许沉痛,很久才说,“医生嘱咐,等你自己想起来会比别人转述更好一点儿。”

而且——

“而且,我宁愿你不记得了。”真的,很多时候,能忘记是一种幸福,大多时候我们无法选择,面对巨大的悲痛,也只有藏在心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自我消化。

他捏了捏她的脸,“不问这个,好吗?”

时夏从那短短的几句话里,品尝出了莫大的悲伤意味。

是很惨烈的记忆吗?

惨烈到需要靠遗忘才能消解?

时夏应了声,“好”。问他,“我失忆,和那件事有关吗?”

“不太确定,当时你脑子也受了外伤,但不算是特别严重,只有轻微意识障碍,醒过来后有很长时间里什么记忆都没有,偶尔似乎又能想起些什么,反反复复发作很久,后来才慢慢恢复,只是近期的记忆是确切丢失了。请了精神科,神经外科的医生一起会诊,最后也没查出确切的病因,脑深部发现血肿块,量很小,但位置很敏感。精神科诊断是选择性失忆症,因为刚遭受重大人生变故,所以这样怀疑,医生觉得,相比于外伤,你的精神创伤会更大。但不能排除脑部损伤造成的病理性失忆,医生给出两种方案,一种开颅探查,寻找病因的同时手术治疗,一种是保守治疗,等有确切病理表现再行诊断治疗。你姥姥最后替你做了决定,选了后一种,然后就带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