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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妻不贤(7)

采筝进屋后,冷冷冰冰的叫了声爹后,就站到母亲身后去了。借着灯烛,瞧父亲的面容。不得不说父亲长的颇有书生气,面相白皙俊秀,文质彬彬,很是儒雅。而她自己长的也像他父亲,皮肤白的不像话,外婆小时候就常说她白的像扔到面缸里了。

在采筝印象里,他爹就是个一直低头念书的背影,没甚感情。所以此时此刻,她瞅着她爹,不禁在脑海里想,母亲究竟看上他哪点了呢?长的好看?会读书?

可这顶个屁用啊!

颜岑安自知从妻子和丈母娘这里突破无望,便看向采筝,问她:“采筝,你想和爹回去吗?”

采筝寻思至少得给父亲留给面子,不好直觉折他颜面,便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两声:“呵呵。”

颜岑安脸色一白,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这闺女简直是白养了,叹了一声,对妻子道:“……我这次来,还是想接你回去的。”见妻子没有回去的意思,又问道:“你还打算住多久?”

柳氏哼道:“我打算住多久?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么,住到你肯搬出那院子为止。我和他们是没法再在一起住了。”

颜岑安为难的道:“你这不是让我不孝么?”

这时辛氏气恼的吼道:“谁让你不孝了?是让你打你娘了?还是让你踹你兄弟了?不过是看在妻儿的面子上,各自分开好过一点,你有什么为难的?哦,是不是怕分开了,我闺女只能养活你一个人,不能顺带养活你们一大家子了?”

颜岑安面色羞红,道:“您老、您老怎么能这么说?”想到每次岳父还能替自己说几句话,便往岳父那边看了眼,发现老岳父正闭眼把玩手里的两个磨得铮亮的核桃,知道他这次不会出口相助了,瞬间,整个人显得更低沉了。

☆、第四章

“这么说有错吗?到京城一年,光你自己,你就花了多少银子?印数、做衣裳、请轿夫、随礼!少算有三四百两,你呢?一年就一百四十两鸟拉屎那么多的银子!不是用你媳妇的陪嫁,你早去喝西北风了。”

颜岑安道:“以后会好的,这不是刚来京城么?等以后好了,就分家单过,就……”

柳氏冷笑道:“就怎么样?你大哥和弟弟还能搬出去吗?还是说他们能变好?”

颜岑安道:“这……也不能说他们是坏人罢。”

采筝忍不住插话道:“是不是好人,难说。但有个不明白的人在中间搅混水,这人就好不了。”

女儿善解人意半点不会,讽刺挖苦却不知得了谁的真传。颜岑安听出女儿是在挖苦自己,便愤怒的一拍桌:“大人说话,哪你插嘴的分?越来越不知规矩了。”

采筝不甘示弱:“没我插嘴的份,叫我来干什么?再者,难道我说错了?您明知道我大伯母不是个好相与的,还去拔这母老虎的胡子惹事,不是缺给伯父买妾那一百二十两银子,而是说您不和咱们商量就做了这事,还一转身就脚底抹油跑了,留下我和我娘挨骂挨打的,哼,您愿意孝敬大伯父,就亲自买了妾给他送去,能忍得了大伯母抓的你满脸花,我们就没什么说的!”

“你——你——”颜岑安目瞪口呆的望着女儿,记忆力的女儿还是那个没床高,欢快的叫着爹爹、爹爹的小丫头,怎么好像才一转眼就变得这样尖酸刻薄了。

采筝道:“知道您不许别人说实话,女儿我以后再不说了,您别吹胡子瞪眼睛的了。”

辛氏此时继续逼问颜岑安:“你到底想不想好了?我告诉你,这个家不分,你别想接你媳妇回去!”说完,又眼露凶光的威胁道:“当然,如果你敢动别的念头,我这个老婆子拼了命也不会饶了你,敢弃糟糠妻,大不了一条命,老娘一刀子捅死你个王八蛋。”

颜岑安十分无力的辩解道:“娘——您别冤枉我,我怎么会动这个念头?这么多年,我和她一直共甘共苦,好不容易考中了,日子好过了,我怎么会做下那等禽兽不如的事呢?”

采筝心道,是呀,一个出入官场的小官吏,哪里敢停妻再娶呢,除非以后不想在官场上混了。

柳氏哼道:“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颜岑安不禁也在心里埋怨起丈母娘来,就知道回娘家没好事,这不,才回来几天,妻子就听信她娘的话,误会起自己来了:“用不用我对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