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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拾遗(96)

作者: 婧妤 阅读记录

也是那夜之后,杭州城都在猜测这首没听过的《如梦令》是哪个文人做的。但因为用词女性痕迹明显,多认为是素问自己做的。

无数王孙豪绅为求她一曲,不惜千金一掷,若想入得这林下院,那可就不是金银能求得的。可得看合不合素问姑娘的眼缘。

几日前,琴操说父亲忌日将至,兰苑人杂,要借素问的小院祭拜,东馆主人当然无异议。这日,素问告了妈妈今日谢客,为的就是让琴操在自己院中祭拜父母。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幕。只是看着悲伤的琴操,除了在一旁静静陪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许久后,琴操慢慢平静,便回了兰苑。绿绮去烧水泡茶,坐在镜前补妆的琴操被一声响动惊扰了。循声望去,有一个纸团击打了桌面,她走过去,捡起来,里面裹了个石子。

好奇的她犹豫着,忐忑地摊开了纸团,她的手有些颤抖,这是谁在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莫非是院里的杂工?她随即摇了摇头,轻笑,笑话自己想哪去了。

直到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风骨毕露的草书,她眼中满是惊讶,接着是狂喜,然后转化为了落寞和疑惑。为什么师傅不肯见面,而要以这种方式联系?

纸上写道:“云儿,见你安好,为师心稍安。邢居实时运不济,枉死。安心,勿念。日后定相见。勿令他人知。”

看完字条,蔡云英脸上浮现了许久未见的充满笑意的泪水。泡好茶的绿绮再入得屋来,看见的便是又花了新妆的姑娘,可那眼里却不再是悲伤。

她很乖巧,放下茶壶,悄悄退了出去。

几日后,邢大才子英年早逝的消息也传到了杭州城。幽篁楼作为才子集聚地,当然少不得有许多人谈起这事,这日,在东馆,阿梅还感叹,可怜了这少年英才。

绿绮反问她:“哦,你可读过大才子几首诗?”阿梅被绿绮打趣惯了,回道:“他的没读过,其他人的我家姑娘可常念,我也听过了一些。”

相比初来时,绿绮胖了一点,白了一点,胆子也比之前大了不少,这性子在阿梅的感染下也活泼了不少,两人经常斗嘴,为二人耳边增了不少聒噪。

二位姑娘自顾自的,没太在意她二人,不一会儿,阿梅过来要素问给她改名字。素问轻挑秀眉询问原因。阿梅嘟囔着,大意就是觉得名字不如绿绮的好听,自己不满意,要改。

素问思索了一下,对着阿梅说道:“那末你就叫“小令”吧,“如梦令”的“令”。”阿梅自己念了两边,欣然接受了。这个丫头的性子还真是活泼。

不知时不是受到了感染,素问心血来潮,将东馆的名字也改了,自己写了大字,让阿梅拿着去刻匾。阿梅一跺脚,微愠中带着点撒娇的语气,不满道:“姑娘,我不叫阿梅,我叫小令,您刚改的,忘了么。”

房中三人大笑,素问掩了掩笑声,卷起宣纸一边递给她一边说道:“是,小令,拿上,去吧。”

小令这才拿上,欢快地出门去了。

这几日,琴操一直犹豫中是否要将师傅的事告诉素问。十个月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樊玄子的消息。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担心,樊玄子是不是在秀州遭遇了不测。

如今知道他安然无恙,她心中的安慰和喜悦,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可以说,师傅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虽然则全师兄还在世,但他始终是方外之人。

这几日,琴操在素问眼中也活泼了不少。总算有了些十四岁少女该有的娇俏。有时候甚至可以用调皮来形容。她心里想着,她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宠她、爱她温暖的家吧。

素问的性子却与她不同。娴静。若不是深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任谁见着她也不会当成是哪家的闺秀。话不高声,笑不露齿,永远从容,优雅。

有些柳珺珺的影子,但从那深邃的眸子里,可以感受得到,那眼睛里透着比柳珺珺要强许多的坚毅。她不会主动和琴操说许多往事,但只要琴操问,她也会答。

看得出她对往事的回避,琴操也不会经常追问,过去的已随风去,已入江河,何必要去追溯。在蚌壳里,有相同经历的两颗小沙石紧紧挨着,互说心事,使这漫长而又漆黑的夜晚,变得不那么凄冷,是件幸福的事。

第66章 烟波浩渺二月暮 闲改名篇才名负

春去秋来,林花谢了又开,不知不觉一载半已过。

再过一月便是琴操出阁首秀之日,恰逢此时,向来身体羸弱的素问偶感风寒,于是,琴操带着绿绮出门给素问抓药。原本抓药这些事是馆里的小厮们的事情,但事关素问,琴操向来都是亲历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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