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完, 他便负手于身后, 大步走了进去。
往日里的明朝殿只有议事的仙者在朝会才会齐聚在这里。
可今日的明朝殿却是不同于以往, 要更加热闹些。
不仅是仙宫仙者, 竟是还站着一排的妖族之人。
为首的便是那只虎妖。
虎妖目光沉沉, 看向蓬熠的时候,愤怒异常,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一般。
但是, 邢丹尚未开口,他便未置一词, 站在一旁。
蓬熠瞧着这架势,心里便已经有了底。
邢丹面色忧虑, 一看见他回来,匆忙从上首的座位上疾步走下, 左右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呢?”
蓬熠心底冷笑一声, 面上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谁?”
邢丹惊疑地打量着蓬熠,问了一句不着头脑, 却又彼此听得懂的话:“白翎?”
蓬熠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扫过四周站着的人群,缓声问道:“敢问这是何意?”
他的模样与前几日大相庭径, 邢丹有些捉摸不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白司木。
但魔头今日并未跟来,却也很好。
邢丹眼神微闪,为难道:“白翎,你可曾寻到……凶手?”
蓬熠不说话,周身都泛着寒气,他并不回答邢丹的话,而是反问道:“这么大场面,是为了审本尊?”
邢丹顿时露出震惊且受伤的神情,不可置信道:“白翎,你为何会这么想,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在邢丹被“伤害”的时候,封虎终于站了出来。
他面色沉着如水,言语不见任何攻击性地问道:“白翎仙尊大概是误会了,今日我带领妖族齐聚于此,不过是想给先首领讨回一个公道,仙尊既然说首领不是被你所杀,那总要有个动手的人才是?”
蓬熠低头嗤笑一声:“先首领。”
随即他抬起头看向封虎,语波不惊地问道:“先首领的死,你自己都不清楚,问我作甚?”
封虎冷哼一声:“当日可是白翎仙尊与首领一处,之后首领便不见了,后来又毁了我大半个妖族,怎么,这些事情,白翎仙尊敢做不敢当吗?”
蓬熠依旧不慌不忙:“本尊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不认,但既然不是我做的,我又何必为他人顶祸。”
封虎:“既如此,还请仙尊交出凶手。”
蓬熠衣袖下的拳头已经硬/了,若不是记得自己这是在为白司木出头,大概就要一拳头打上去了。
还好来的人是他,就他们家木头那个懒得理你,懒得辩解,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的性子,怕是被人涂得满身漆黑,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蓬熠突然看向封虎,原本古波无惊的眸子里锋芒乍现,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怎知鸣尧已经死了呢?敢问,尸体现在何处?”
当初那人杀人之后,便匆忙离开,根本未曾来得及收拾尸体,而是被他们给收了去,目前那尸身还在他的圆钵里待着,这些人怎么就能确定他已经死了呢?
蓬熠并不等封虎回话,便又说道:“你曾说鸣尧与我一处,后来便不知所踪,如今连尸体都下落不明,怎么就一口咬定你们前首领就已经死了,说不定他在什么地方闭关修炼,又或者出去游玩了呢?”
封虎眼神一眯,沉声道:“仙尊是何意?”
蓬熠转了个身,面对着所有人,周身气势不减,反倒更紧令人惊心动魄。
“尸体找不到,却一口咬定是我杀了鸣尧,你说是何意?难不成你亲眼看着他死的,若当真如此,你当时怎么不救他呢?”
邢丹的面庞逐渐沉下来,连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缝。
封虎眼神逐渐沉下来,不善地看着“白司木”。
众人开始低声讨论,仙者们也都开始产生疑惑。
鸣尧的尸体尚没有找到,怎么就能确定他死了呢,又有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蓬熠并没有要他们回答的意思,再一次反问道:“再问一句,当真有人亲眼看见我将他杀了吗?若有,还请将那人请出来,当面说个清楚,若没有,还请这位……鸣尧死了就变成了现任妖族首领的你,不若先了解一下,污蔑仙宫仙尊是何罪名?”
原本邢丹还在怀疑,眼前这人究竟是白司木还是蓬熠,可是现下他知道了,这根本就不是白司木。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不能说,说了便是在给仙宫抹黑。
而且,也没人会相信这等荒诞之事。
“是啊,还请这位妖族首领告诉我等,鸣尧首领的尸体现在何处?”